假山四周种得春海棠、杜鹃,这个季节杜鹃开得正茂,二人行色匆匆而过,并没有看到杜鹃花丛后有一人正蹲在那里挑剪花枝。
芙蓉起身,恰巧看到六初不安回头,她忙又躲进花丛里,却是看得真真的。
芙蓉心道:“小蹄子胆子越发大了,竟然又来了。”她矮下身子将花篮拾起就往回走。
陆贞贞被领着七拐八绕的过了一个门廊豁然就到了一处院落前,不由得感慨,世家王府的宅院建得可真深啊!
匆匆一瞥,琰的院落简洁空旷,极为静谧,只有厅前两颗海棠树,如今花落了,葱绿的叶子给这院带来一点生机。
没容得她多打量,身前忽然多了一道黑影,“什么人,擅闯建彰院者,格杀勿论!”
六初忙站到陆贞贞身前挡住,“墨雨大哥,是我,六初啊!”
墨雨在相府可住过一段时日的人,自然是认得陆贞贞的,见到是她忙收了剑,“县主!”
他脸色为难,看了一眼六初,“你怎么带着县主来了,如果让王妃知道该如何是好!”
陆贞贞:“不怪她,是我央求张太医带我来的,听说琰还不吃药,是真的吗?”
墨雨想到那碗最后还是倒掉的药,让县主进去试试也好,“那您去看看主子吧,再如此下去,属下也不知如何是好了。”
陆贞贞的心早就飞进了内室,终于有机会相见不再耽搁,撇开二人直奔琰的寝室而去。
一室的鹅梨帐香,清甜润人心脾,可就算是这样好闻的鹅梨香也挡不住一室的死寂。
房内的光线极暗,视线所能看到的也只是眼前的家具,所有窗子都上了帘子,也没掌灯。
明明是白日,却什么都看不清,陆贞贞第一次来不小心踫到正中心摆着的圆桌,发出不小的动静。
“出去!”
声音不大,却额外恼怒,是琰的声音。
“是我!”
陆贞贞听着他沙哑的声音,还有他语气里的巨人千里,心说不出的揪疼。
琰怎么这样颓败?
内室没了动静,陆贞贞以为他没听见,揉着磕痛的膝盖,一瘸一拐地向内室走。
“琰,是我啊,我来看你了。”
司徒琰一夜未阖眼,以为自己幻听了,发现真的是贞贞来见他了,他只想将自己躲起来。
“谁让你来的,快离开。”
他是好意,这锦王府不是一般地方,他怕陆贞贞就这样来了会有危险。
还有,他不想贞贞看到自己现在没用的样子。
越是用情之深,越是想白首相携,越发觉得自己如今残废之体无法给她幸福,这份在乎如同横亘在喉的刺,扎的他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