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素与慕清睿立刻飞奔回家。
刚回到将军府,院子里就刷跪了一院子。
慕清睿的幕僚翟景彤也匆匆赶来,十分歉意的对慕清睿抱拳请罪:“世子,是我没看好家。”
“起吧,自己下去受罚。”穆清睿先清退了那些拱卫将军府的护卫,然后问翟景彤:“说说具体情况。”
翟景彤先给慕清睿汇报了一下家里的损失。被烧的是府中一个偏远院子的厨房,除了厨房被烧的干干净净的之外,周边的两间厢房也被烧了个空。
“这里为什么会着火?”淮素听到着火地点愣了愣,穆家人不多,很多院子都落了锁无人居住,那院子就是其中之一。
“回夫人,前几日将军请的人到了,因为您不在府中,所以我擅自将人安排在了那边院子里暂住。”
淮素又看了慕清睿一眼。
“是袁家,还有擅长破解密语的容家。”慕清睿轻声解释:“之前家里擅长破解的黑衣推测你们上次找到的资料可能涉及更隐秘的一些资料,所以我请了容家的人来帮忙。”
淮素了然,问翟景彤:“客人们现在安置在哪里?”
“我另外找了处院子。”翟景彤连忙道:“夫人请放心,我派人守在院子周围,必不会再发生之前的事了。”
重要的是袁家和容家还有那些资料,人没事东西没事就好,一个院子,烧了就烧了。
几人走到偏院,两名少女听闻主家来了,都出来迎接。
袁玫还好一些,和淮素一起合作过,知道请她来是上次事情的后续;而容家的少女却臭着脸,对慕清睿横眉冷对。
不等慕清睿开口,淮素挂着浅笑上前一步:“让两位客人受惊了,是我的不是。”
袁玫扫了淮素一眼,还没说话,那容家少女就“哼”了一声:“这就是你穆家的待客之道?”说着死死盯着慕清睿,眼中怒火都快能把慕清睿烧成灰了。
火气这么大?
“抱歉,容姑娘,只是事态紧急,我不得不便宜行事。”
“你们家的事,和我容家有什么关系!要不是你用那个来威胁我……”
“请放心,我既然答应了,就必不会反悔。”慕清睿十分诚恳的说道。
“二位远道而来,家中已备下薄酒,还请不要嫌弃。”淮素也连忙接口。
“不必,和你们吃饭我没胃口,你把饭食送进来就行了。”容姑娘依旧冷冷的道。
碰了一鼻子灰,淮素也不恼,吩咐了侍女好好照顾容姑娘,容姑娘扭头就回了房。
袁玫等容姑娘离开以后,才上前与淮素见礼,不过面对慕清睿,语气也不是很好:“穆世子好大的威风!”
“抱歉,事态紧急,只好得罪了。”慕清睿继续道歉,倒是让淮素忍不住看了慕清睿一眼,一次性惹怒两个女孩子,慕清睿好大的本事啊!
安抚了一下两位少女,淮素与慕清睿这才回去继续处理这次的纵火事件。
“你找容家是想破译暗语,那找袁家来是想做什么?”一边走,淮素一边问慕清睿。
“找袁家,帮我观察一个人。”穆清睿笑道。
“谁?”
“江波之子,江正诚。”
“江正诚?他不是受了伤毁了容,前途……”淮素话说不下去了。“你是怀疑……?”
“江波也许会因为后继无人广纳姬妾,可作为母亲,会在儿子受伤毁容前途尽毁的时候独自一人离开吗?”
虽然确实有那种狠心的母亲,不过江正诚的母亲并不是那一种。
“这确实不正常。”淮素沉吟:“你在怀疑什么?”
“暂时还不确定,所以才需要袁家人帮我看一看。”穆清睿道。
淮素了然:“那你答应了容家什么要求?那小姑娘好像是讨厌穆家,而不是因为你手段强硬?”
穆清睿道:“容家在前朝是官宦之后,前朝哀帝对容家有知遇之恩。穆家当年追随太/祖,正是穆家打进了前朝皇宫。”
淮素恍然,难怪容家那么恨穆清睿。
“至于严家,公输家当年为了避祸分崩离析,就有前朝一分功劳。”穆清睿继续道:“太/祖知道此时,便请严家出山,严家为了复仇,帮太/祖灭了前朝,还趁机偷走了容家的秘宝,藏于公输家的密匣之中,容家费劲千辛万苦夺了密匣回来,却打不开。”
“你想让严沛帮忙打开?”淮素问:“这恐怕不容易吧?”当年的事也说不上谁对谁错,各为其主而已,可这死仇已经结下了,想要让严沛放弃仇恨解开,没那么容易吧?
“严家也想要回匣子,好生操作一番并非难事。”重要的是那些仇恨已经过了一百多年了,比起报仇,两家的后人应该更愿意好好钻研族中的能力,将自家能力发扬光大。
否则作为灭了前朝的罪魁祸首之一的穆家,是怎么也不可能把人给请来的。
而袁家,虽然没仇,但是他们是盐帮,最怕见到官皮,结果穆清睿因为事态紧急,请人手段就有些强硬,差点没把袁玫气死。
二人一路分析情况,重新回到了前院。
护卫中的首领,名叫黎图,此时已受罚完毕回到前院,再次向穆清睿跪下请罪——大火扑灭之后他们依旧在找疑点,却依旧没有任何发现。
“将我们不在府中期间发生的事一件不漏,全部说出来。”
“是。”黎图向穆清睿一一汇报他们夫妻出门期间将军府中发生的事。
穆清睿夫妻出门之后,黎图照常带人巡逻,魏薇来过三次,闹得十分凶,他们解释了穆清睿已经不在城中了,可魏薇并不信,冲进将军府找人。魏薇又是魏源的女儿,他们也不好拦的太狠。
“除此之外……夫人,江将军家有位姓聂的妾室,曾上门拜访,听说您不在,就离开了。”
再之后,黎图就没有发现什么其他线索了。
穆清睿微微沉吟,指节在桌子上轻轻叩击着:“看样子,那批资料,确实很重要,有的人快要忍不住了。”
“是江家,还是魏家?或者……还有别的藏在暗处的苍蝇。”
“翟景彤,这件事就交给你了,给我把这里面的蛇鬼牛神全都挖出来。”
“是,世子!”
等到人都离开之后,穆清睿和淮素也回到了后宅。
“你说,我要不要见一见那位聂氏?”淮素一边换衣裳一边问穆清睿。
“先查一查她,我们对她一无所知,容易被她牵着鼻子走。”穆清睿说:“看看翟景彤给我们带回什么信息再说。”
淮素微微点了点头,夫妻二人暂且休息不提。
第二天一早,翟景彤就送来聂氏的资料。
聂氏是贱籍出生,江南一家青楼的花魁娘子,色艺双绝,攒下了一大笔家资,赎身与表兄离开原籍。
本想好好过日子,却没想到表兄水土不服,到了固城关就上吐下泻,一时没缓过来人就没了。
聂氏一人孤苦,被附近的泼皮看上骚扰,正巧江将军儿子废了,为了不断后的江将军正在找好生养的妾室,聂氏就凭着之前做花魁娘子的能耐爬上了江波的床。
“一位从良的江南花魁,跑固城关来过日子?”淮素笑了笑,江南什么日子,固城关过得又是什么日子?聂氏就算想要离开原籍隐瞒自己的过往,大可以去别处,跑固城关吃苦来了?
“她的表兄呢?”穆清睿又问。
“昨夜派人去挖坟了,里面确实有一具已经腐烂已久的尸体。”翟景彤道。
“那我就见一见这位……聂氏吧?”淮素看向穆清睿。
穆清睿点点头:“等她下回再来拜访的时候再说。”
淮素也是这个意思,上赶着的买卖不是买卖。
没有线索一切白搭,二人便暂且放下这件事,穆清睿每天去前院处理事务,或者去军营整理军务;穆清睿则在后宅处理堆积的家务,以及……继续盯着魏家的那支商队。
之前只是有所怀疑,但如今魏家都快把疑点摆她脸上了,她当然要死死盯着魏家。
魏家几个主人有翟景彤盯着,淮素就专心盯着那支商队。
就在淮素一边处理家务一边盯人的时候,将军府大门外又闹了起来。
“怎么回事?”一直没进展,淮素的脾气也不太好,听见门外又闹了起来,十分不高兴。
“夫人恕罪,魏姑娘又来了……”
“那就让她进来。”淮素一肚子火,既然这个魏薇不识好歹,非要来闹,那正好来当她的出气筒!
没成想,淮素刚听到凌乱焦急的脚步声,正准备起身好好教训魏薇的时候,又是一阵惊呼,一声尖锐的破空声,伴随着魏薇的尖叫。
“妙姐姐!”
穆清妙回来了?!淮素一肚子火消散一空,连忙冲了出去。
就看到穆清妙一身胡服,□□斜向下扎在地上,枪下魏薇半坐半躺着,一脸惊恐,脸都吓白了。
“妙姐姐,是不是有人和你说了什么?你才要这么对我?”魏薇如诉如泣:“我们那么多年的感情,你怎么能听一个外人的挑拨?”
“外人?”穆清妙一点也没有平时大咧咧的样子,表情冷酷的仿佛杀人的恶鬼:“你说我嫂嫂是外人?那你是个什么东西?”
嫂嫂……魏薇瞳孔微微一缩:“我不要,我不承认!你为什么要对她比对我好?”
“我对谁好关你屁事!”穆清妙把□□从地上拔了起来,嗡的一声,在魏薇的脖颈前半寸的距离停下:“现在给我滚!再让我看到你对素素不敬,我就杀了你。”
“妙儿!”淮素看穆清妙的样子有些不对,仿佛真的会动手,连忙走上前去拦下了穆清妙。
穆清妙转头打量了一下淮素:“你脾气什么时候这么好了?竟然让这种人在你头上撒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