绮岁停下翻找东西的手。
她回头淡笑,“你又说什么呢?”
那枚刚刚吃掉的药丸似乎卡在喉咙,又苦又涩,像泡在水里,逐渐涨大。
距离两步远,梁涉川定定地站着,仔细看能看到他的肩膀其实是在打颤。
手放在口袋里,放着那对耳环的小盒子紧紧攥在掌心。
盒子分明的棱角扎在皮肉上,却根本不痛不痒。
绮岁歪了下头,等着梁涉川的回答,他没有用语言回答她,而是了选择最直白厉害的方式。
红色的正方形小盒子忽然从他手里挥出去。
角度和方向都很准确,准确砸在绮岁脸上,眼皮及眼窝的地方火辣辣的烧着。
小锦盒她没接住。
落在脚边。
绮岁用手揉了揉被砸痛的眼睛,仿佛充了血,嗓子发干,“梁老板送礼物的方式,还真是别出心裁。”
“礼物?”梁涉川讥笑,用脚尖踢了踢锦盒,“你不如打开看看,眼不眼熟?”
那是什么,绮岁当然清楚。
她曾经用那对耳环设计让梁涉川在人前出丑,颜面尽失。
而真品她早就拿给了梁佳人,会被梁涉川发现,是意外。
地板上红色的小锦盒成了烫手山芋,成了定罪的物件。
梁涉川面若冷霜,他弯腰拿起来,单手打开盖子,将其中一只耳环捏在手指间。
似乎是怕绮岁看得不够清楚,他再一次,狠狠将耳环摔到她脸上。
绮岁下意识侧脸,眯着眼睛,耳环冰凉的触感从脸颊滑下。
落地一阵清脆。
“顾也都已经告诉我了,你那次让他装病,故意让我去替你把耳环拿去保养,给我的就是假的。”
“这事是我无聊,想找你事而已。”
这是绮岁淡如水的辩驳,梁涉川却笑的更冷,“我是在跟你说耳环的事吗?”
“阁楼一直锁着,你是怎么把耳环拿到阁楼里的?你知道我藏钥匙的地方,对吗?”
缜密的计划也总有露出马脚的地方。
绮岁眼底的温和灵动统统散去,她拨了拨头发,露出被砸红的那只眼睛。
今天她素面朝天,气色脆弱,在这样的质问下应该更怯弱惶恐才是,梁涉川在等着,等着她求饶,说出梁佳人的下落,让他渐生的怒火熄灭。
可是没有,绮岁将腰靠在抽屉柜上,眼睫低垂,看看地上,看看周边,最后不知落到了哪里。
“说话!”梁涉川咬紧了牙根。
“你想让我说什么呢?”绮岁好笑道:“是说怎么把那个疯女人送走,还是怎么偷了你的钥匙去开门?”
既然事情已经败露,她也没有什么好再掩饰的。
眼睛看向了阳台外的春日美景,喉咙酸涩哽咽,“是我把她送走的,我不想看自己的亲人每天被关在那种地方,如果我什么都不做,那还是人吗?”
“你倒是孝顺。”
梁涉川那里的嘲讽让绮岁窒息,她张了张嘴,才喘过口气。
眼皮重重闭上,刺眼的白光缭绕。
绮岁睁开眼,双目通红,她上前抓住梁涉川的手,踮起脚去亲吻他的下巴,却被他偏头躲开。
在这件事上,他不会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