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陈飒闹过梁家老太太的葬礼,陈家人无言面对梁涉川,这也算是一次和解的机会,便一块多说了几句话。
越不想凑到一起的人偏偏就是赶到了一起。
秦绻也在了早上的时间点赶过来,和秦父一起,她和梁涉川的事渐渐传了出去,自然逃不过秦父的耳朵。
刚进去便撞见梁涉川,各自面色复杂,不约而同的当作没有看见。
这种场合从来不缺看热闹的人。
可怎么说都是在葬礼上,谁都不会太过火。
秦绻把白菊献上去,那个位置离梁涉川很近,眸光略微扫过他,又淡淡落下。
同一时间,陈翊从楼上下来,楼梯拐角的位置刚好可以看到休息区的角落,他清楚看到陈飒和绮岁抱在一起。
她轻声细语的在陈飒耳边安慰他,如同情人间的低喃。
从上至下,陈翊清清嗓子,发出些绮岁和陈飒都能听见的声音,他站得高,两人分开后都需要仰头看他。
陈飒双目红肿,仿佛好多天都没有睡过好觉,一下子憔悴了很多,也老了很多岁。
“哥。”他沙哑地叫了一声。
陈翊则看着绮岁,“他们来了,你们还是尽量不要在这种场合见面,毕竟是奶奶的葬礼,别起冲突。”
这个“他们”是谁,绮岁太清楚了。
她朝着陈翊点了下头,“知道了,我躲起来。”
这么说陈翊才满意,转身朝着礼堂那片走去。
陈飒却不明所以,茫然地看着绮岁,“你们在说什么?不要跟谁见面?”
他这几天都陪在老太太床边,一心尽孝,什么事都不知道。
“没什么,别问了,你不是累了吗?”绮岁帮陈飒整理衣领,“要不要坐下休息会儿?”
见她不愿意说,陈飒心思疲惫,也没有力气追问,点了点头,在角落的小椅子上坐下。
椅子只有一把,绮岁便站着陪他,陈飒拉着她的手靠在脸边,声音虚弱,“我早就知道奶奶快不行了,但没想到来的这么快。”
“我去见她那天精神还很好,有说不完的话。”
“她喜欢小孩子们,见到了就想多说点话,生怕哪天就没机会说了。”
这一天想着想着便来了。
陈飒胸口压了块巨石,让他喘不过气,闭上眼睛,半张脸都贴着绮岁的胳膊,她能感觉到他胡茬的刺儿。
不言不语地站了一阵儿,相隔较远的礼堂声音嘈杂,这里倒是安静的很,以至于慢慢靠近的高跟鞋声像雷似的点燃在绮岁的脑子里。
她下意识颤了颤肩膀,将陈飒也给惊动了,他抬起眼睛,恍恍惚惚的,“怎么了?是不是站的腿疼?”
那一句声音不小。
即将走过来的人似乎也有听到,随即停了脚步,站在外面。
绮岁心安了些,温声回:“没有,你坐吧,我不累。”
刚说完,轻慢的步伐重新抬起,撞击耳膜。
秦绻只是想过来点根烟,顺便避开在礼堂的陈翊,她走过去,挡住了唯一的光源。
陈飒和绮岁一同看去。
秦绻微笑着,“岁岁,你躲在这儿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