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觉得我还会相信你?”
秦绻没有坐立不安,她敢来就有足够的把握,仰高了脖子,振振有词道:“我也是有条件的,我有办法让你跟岁岁在一起,你也要给我应得的。”
梁涉川将倒在吧台上的杯子扶起来。
只留给她一个背影,“我不想强求她。”
秦绻一愣,唇色白了白,“那你替她找那些人报仇干什么?”
“我想补偿她而已,不需要什么理由。”
“补偿她不就是对她余情未了吗?”
“她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你说的是谢顷河吧?”
灯光下,梁涉川的背影有些僵硬,他的手指敲在杯子上,动作停顿。
这个名字他还是不喜欢听到。
秦绻站起来,一步步朝他走去,最后停在距离两三步的位置。
她提着一口气,“谢顷河以前是我的未婚夫,家里介绍的,他这人什么都好,就是太听家里的话。”
梁涉川轻笑,“这跟我没有关系。”
秦绻似乎说什么都打动不了他。
起初她喜欢的就是梁涉川身上这股疏离人群的淡然寂寞。
第一次见面时他们不过十几岁,刚巧在情窦初开的年纪。
一眼定一生。
秦绻坐在自家的凉亭下,夏季午后的燥热中,她听着蝉鸣,一抬眼,便张望到了远方。
树荫光线下,梁涉川跟着秦父和梁珏山走来。
他站在长辈身后,慢步跟着,眉眼低垂,气质干净清冷,像是书中走出的男人。
时光遥远,当时的许多细节她都记不清了。
只是后来,秦绻无意看到对任何人都浅淡规矩的梁涉川,站在绮岁身后,扩张了笑容,满心满眼都是她。
一个个酸涩的气泡膨胀,占据了她所有思维。
甚至后来和绮岁做朋友,学习她的行事风格,都是为了让梁涉川多看自己一眼罢了。
无知的心思这辈子她都不会让梁涉川知道。
现在的他,大概只会轻蔑一笑,笑她的愚蠢。
一口惆怅的气横亘在心口,秦绻大胆地走到梁涉川身边,和他并肩站着,贪恋他身上的气息跳动。
她侧脸,睁大眼睛看着他,“川哥,只要你和秦家保持合作关系,不出一个月,我就能让谢顷河离开绮岁。”
梁涉川攥着玻璃杯,指尖泛白。
他好笑道:“用什么办法?你去灌醉他,然后睡一觉,跑到绮岁面前告诉她,我和你的男人睡了?”
这话侮辱人,秦绻的耳根刷的红起来。
“秦绻,这办法你不觉得下作吗?”梁涉川瞥了一眼,“是不是绮岁的男人你都想掺一脚,你跟她到底有什么深仇大恨?”
秦绻怔松了下,抿唇默然许久。
身体里一半热一半凉,毋庸置疑,她还是爱梁涉川的,无论多久,第一面的心动总能拨起她的心弦。
可时光漫长,如今从他身上得到的,只是永无止境的羞辱罢了。
秦绻苦笑一番,忽然伸长脖子靠近梁涉川的脸,他却也不后退,挑眉看她。
“我爱的人是你,你知道的。”
梁涉川眼眸空洞,透过秦绻的眼睛看了进去。
这些年她有意在模仿绮岁当年的神韵相貌,细看下去似乎五官也有动过刀子,可千刀万剐之后,仍然差之千里。
梁涉川忽然觉得索然无味,他斜了斜身子,轻笑道:“你的脸被打了?”
秦绻碰了下疼痛的地方,有些失落,“岁岁打的。”
只是一瞬,梁涉川眼中划过窃喜。
他退后,远离了秦绻的靠近,“你想让我跟秦家合作不是不可以。”
“条件?”
“告诉我,那天晚上我究竟有没有碰你?”
纵然记忆已经模糊,可无数次的回想,总是缺少那么一段的,至今这件事在他心里,都没有盖棺定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