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说这样的话,是客套,我不会在意。
可我不知道的是,陈树并不是客套,相反的,他对我一点都不客气。
这一天相安无事的过去,在晚上的时候杨晓给我打来电话,问我进展,我告诉她情况,杨晓沉默了好一会说,换家酒店吧。
在离开容市前,不要让任何人找到。
我有这个打算,梁飞燕亲眼看着我被陆承乾带走,虽然陆承乾说他会解决好,但我不认为梁飞燕会放过我。
只是我还没来得及换酒店,我便接到了我爸的电话,他说妈晕倒了。
我瞬间就慌了。
妈身体素来硬朗,大病从没有,小病几年也不见一个,怎么会晕倒。
我让爸赶紧送妈去医院,我立刻回去。
不想,刚走出酒店,陆承乾的揽胜就停在我面前。
车窗降下,他神色凝重的对我说:“我刚刚接到爸的电话,妈晕倒了,我们现在回去。”
我纵使再着急,在听见陆承乾的这句话后也愣了。
爸不是不知道我和陆承乾已经离婚,怎么还会给陆承乾打电话?
不等我多想,陆承乾便沉声,“然然,你现在不是和我赌气的时候!”
的确不是赌气的时候,我也没想着赌气。
打开车门上车,陆承乾便发动车子快速驶向前方。
我家不在容市,在南县,开车快的话要四个小时,慢的话要五六个小时。
陆承乾开的很快,四个小时不到就到了医院。
我一下车就往住院部跑。
刚刚在车里爸已经告诉我妈的情况,是高血压引起的晕倒,还好送医院及时,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我知道高血压的可怕,很弱容易引起中风,心肌梗塞,所以即使爸告诉我妈已经脱离危险,我还是害怕。
“爸,妈怎么样了?”我冲进病房就问。
爸正给妈擦脸,听见声音朝我看过来,顿时惊讶,“然然,你,你怎么回来了?”
我想着等心脏送到圣赛尔,小祁手术成功,身体彻底好了我再告诉他们,所以我没告诉他们找到了心脏的事,也没告诉他们我回来的事。
“我有事回来的。”一切没确定前我还是不想告诉爸。
我快速走过去,站到病床前。
妈是个强势的人,从小到大都是,但这么多年过去,她也老了,尤其是这次晕倒,她脸色苍青,一下子老了十几岁。
“妈怎么样了?”不管妈对我如何严厉,打骂,在我眼里,她始终是我的妈。
看着她这一下子老了的脸,我的心沉甸甸的。
爸叹气,但声音里透着庆幸,“现在没事了,把血压降下去,好好休息几天就可以出院了。”
可我依旧不放心,紧张的看着爸,“真的这样就好了吗?妈为什么会晕倒?医生有说是什么引起的吗?”
陆承乾见我情绪不稳,走过来按住我,“不要着急,一个个的问,妈不会有事的。”
一口一个妈,我从来不知道陆承乾能喊的这么顺。
爸却很欣慰,看着我们,眼里都是激动,但这些情绪都很快被他压下,无奈的说:“这段时间天热起来了,馆子里生意好,你妈连着熬了半个月的夜,这就垮了。”
我当即握紧手,“爸,我说过不要让你们这么累的,你们钱不够花,我可以给你们寄,你们……你们怎么就不听呢?”
他们怎么都年纪大了,不比年轻的时候,不能这么熬。
妈恨我,我不敢跟她打电话,只能跟爸说。
可爸……
我说不出话了,爸是说不过妈的,他压不住。
爸也没再说话,他心里自责,但他嘴笨,不知道该说什么,就站在那,拧着眉毛看着妈,一声不吭。
陆承乾打破这压抑的沉默,对我说:“爸妈也是不想给你增加负担,不然他们这么辛苦做什么?不要担心,先去问问医生怎么说。”
陆承乾的话让我冷静了许多,但我不会因为这样就对他有所改观。
我抽回手,来到爸的身旁,“爸,主治医生是谁?我去问问妈的情况。”
爸点头,把毛巾放到床头柜上,带着我出去。
在走到门口的时候,我对陆承乾说:“这里麻烦你看一下。”
他很配合,眼里是少见的沉稳,“好。”
我和爸走出去,一段路后我问爸,“爸,妈晕倒了你怎么会给陆承乾打电话?”
有些事情,我必须要知道。
爸是个老实人,但不是势利眼,当初我和陆承乾离婚,他没像妈一样打我骂我,而是说,这么多年苦了我了。
我在陆家十几年他没怎么说话,但这句话我一直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