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业的没毕业的,各年级学院的学生早早已经离开了学校,校园里空旷宁静。
七月中旬,司真随着师姐的时间一起放假。
关系不错的同学介绍她去一个教育机构,如果顺利通过面试和培训,一节课两百起步的薪酬已经很优渥,机构来安排学生和课程,也比她自己找家教要轻松许多。
她去参加了面试,被录用,但是回来跟乔赫商量的时候被否决了。他也退让一步,同意她继续去陆壹店里兼职。
但她现在“金贵”得很,陆壹对她那叫一个小心谨慎,店员大约也都被偷偷提点过,除了点单,别的什么都不让她做。
也挺没劲的,司真便干脆不再去了,在家里接一些翻译的工作。
傍晚打开电视时,发现没图像,陈姨擦擦手走过来道:“电视好像坏了,维修工人还没过来,您要是无聊,看部电影吧。”
“没关系,我出去走走吧,家里有点闷。”
司真放下遥控器,陈姨却拦住她,捏着手:“今天雾霾有些重,对身体不太好。要不我陪你们去花园种花?”
司真停下来看着她:“发生什么事了?”
“没有……”
“你干嘛骗我?”司真脸色有些严肃。
陈姨躲闪的眼神、紧张的肢体动作,实在太明显了。只是她不明白为什么不让她看电视,电视上有什么?
“这……”陈姨叹气,“是先生的意思。”
司真没为难她,拿着手机上楼。
“废物!”
董事长办公室里,乔老爷子被气得脸上抽动,拿起骨瓷茶杯砸向墙上的液晶屏幕,哗啦碎了一地。
杯子上尚有半杯热茶,撒了老爷子一手,女秘书惊慌失措地扯了至今给他擦手,被老爷子暴怒地一挥手,啪地一声挨了一巴掌。脸颊上霎时起了红印子,秘书捂着脸跪下,大气不敢出。
乔赫沉默站在办公桌前,脸色可以用阴森来形容。
“自从认识了那个女人,看看你变成什么样子了?优柔寡断,妇人之仁!”老爷子指着乔赫,怒发冲冠,“一个老不死的东西,谁让你帮她治病了?想气死我的时候怎么没见你这么尊敬老人?”
乔赫一直没出声,老爷子看他不为所动的样子更来气了,看也不看,随手抓了一个文件夹向他头上砸过去。
“一件小事都做不好,要你有何用?”
……
被老爷子臭骂一通,乔赫离开办公室,便立即与公关部几个负责人开会,商量应对之策。
虽然公关部反应迅速,已经第一时间设法压制消息,但采访是在市台播出,传播的速度和广度都非一般媒体能比。
这个社会从来都是同情弱势群体,更何况此次是一个老百姓站在“黑心企业”的对立面,很容易得到广大群众的声援助力。
乔氏和圣济医院双双发表了严肃声明,并放出了老太太的ct片、按了手印的知情同意书,以及当时医院内外各位权威专家为老太太会诊的记录,仍堵不住悠悠众口。
侵犯名誉权的律师函虽然成功削弱了骂声,换来“法律成为有钱人帮凶”的指责。
乔赫很晚才回家,凌晨了,司真还在客厅里坐着,陈姨脸色为难地站在她身边,不时叹气。
见他进门,陈姨忙迎上来,接过他的外套。“太太她……”
乔赫摆了摆手,她停口,默默离开。
他面色如常地走进客厅,司真抱着一个抱枕,眼睛垂着,没有看他。
“新闻上说的是真的吗?”
第54章 五十四分
乔赫在一旁的单人沙发坐下来:“不是。”
司真这才抬起眼睛:“那是怎么回事?”
“网上有诊断证明书, 你可以看看。”乔赫靠着沙发,仍然是漠然的态度, 对自己未经允许公布病人病历的行为毫不遮掩。
舆论关于这件事的指责也不少, 乔赫并不放在心上。老太太诽谤在先, 若有底气来追究,他很乐意奉陪。
司真愣了下,她看到的时候网上正骂的凶,乔氏只发表了一份声明。她重新拿起手机搜索,虽然不是学医的, 但毕竟是相关的专业, 很多东西她都看得明白。
清清楚楚的记录, 就是最有力的证据。
“那她为什么这么做?”她放下手机问。
老太太出院后几乎天天询问寻找儿子的进展,一直得不到想要的结果,对他们失望也是人之常情。
但她能站到媒体面前诬陷, 背后必然有其他人在。
乔赫的字典里从来没有解释两个字, 唯独对司真是例外。
他言简意赅地提了袁长宏的事, 司真听完, 一方面感动他对老人的帮助,一方面为自己的怀疑感到内疚。
要不要告诉老人真相, 是一个两难的选择。不说便会留下失信的嫌疑, 说了却会夺走一个老人活下去的动力。
她捏着手机,心里其实也觉得, 他做的是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