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红枣的死只是同无名死者案有关联,其出身的红招楼同孟继祖也有关,更深的线索,倒是没有被发现。
苏红枣这个案子,或许要单独查办。
两个人把整个线索串联一遍,都觉得若是有一种特殊的药在其中作用,这几个案子就合理许多。
不过,赵瑞还是说:“这种药若已经存在多年,为何仪鸾司一直没有消息?包括长信宫中的禁军也毫不知情。”
这种药控制人的程度,比之前的所有药物都要厉害,若当真存在,以后必将造成大乱。
赵瑞微微皱眉,他道:“待回到皋陶司,你仔细把药物症状描述清楚,再派校尉赶去药王谷,看是否能尽快知道结果。”
赵瑞道:“我一会儿便进宫。”
不管消息是真是假,也不管他们的推论是否正确,这个暂时的案件推断一定要提前奏报被圣上。
谢吉祥抿了抿嘴唇,不由有些担心:“瑞哥哥,这只是我的猜测。”
赵瑞低头看她,蓦地笑了。
他伸手轻轻捏了一下谢吉祥发间的纱花,低声道:“我信你。”
“再说,当年的隐山寺的旧事,还是要再问一问圣上。”赵瑞的声音沉稳,不知为何倒是让谢吉祥安下心来。
谢吉祥点点头:“好,早去早回。”
待回了皋陶司,谢吉祥便奋笔疾书,赵瑞换上獬豸官服,倒也没骑马,依旧坐着马车。
这一次入宫,赵瑞根本就没有在候春亭等。
他刚一被小黄门领到候春亭前,韩安晏便已然笑眯眯等候在那里。
跟上一次见相比,韩安晏倒是有些消瘦了。
赵瑞心中微沉,却还是笑着迎上前去:“大伴安好。”
韩安晏难得见他脸上带笑,瞧着比之前可青春英朗许多,倒也很是感慨。
“还是两小无猜让人舒心。”
赵瑞被老大伴打趣一句,不由有些不好意思,还是说:“近来要入秋,大伴仔细多喝梨膏,润肺。”
韩安晏上下打量他,叹了口气:“终于知道关心人了。”
这位韩大伴看着他长
大,有些话倒是能说一些,赵瑞顿了顿,低声问:“圣上进来吃用如何?”
这种问题,外人绝对不敢问。
韩安晏神色如常:“倒是尚可,近来有坊间神医入宫,且看是否能给圣上医治。”
赵瑞微微皱起眉头:“大伴……此事务必要稳妥。”
“自然,”韩安晏看他为天宝帝担忧,目光更是和煦,“世子且放心,他们碰不到圣上分毫。”
赵瑞这才安心。
两个人不过就说了几句话,便不再多言,待行至勤政殿偏殿,两人便更是端肃。
若是往常,夏日的勤政殿都会摆放冰鉴,往来行走都不觉炎热。
不过此时,赵瑞能清晰感受到偏殿里的闷热,显然,勤政殿已不能摆冰鉴。
赵瑞垂下眼眸,静默不言。
不过多时,从正殿中传来飘忽的嗓音:“进来吧。”
赵瑞跟着韩安晏,如同猫一样往御书房里行去。
此刻的御书房简直如同火炉。
赵瑞身强体壮,年轻气盛,身上又穿着厚重的官服,没走几步路,便汗流浃背,脸颊通红。
他从袖中掏出帕子,在脸上轻轻擦拭,深呼一口气后,才缓步立在雕花屏风之后。
韩安晏的细嗓子响起:“陛下,赵王世子求见。”
他说完,便轻轻推了推赵瑞,赵瑞就跟着他绕过屏风,直接在御案前跪下。
靠坐在龙椅上的皇帝轻声说:“起吧。”
赵瑞起身,垂眸看着脚尖,不敢直面圣颜。
“你是年轻人,自然是怕热,”天宝帝的声音温和,“瑾之,过来扶朕起身。”
赵瑞心中更沉,他快步上前,一双手恭恭敬敬托在天宝帝的手臂下。
天宝帝扭头看了一眼青年人,不由笑了笑。
他把自己细瘦冰冷的胳膊放在年轻人手上,让他扶着自己起身。
同上一次相比,他已几乎不能靠自己行走。
韩安晏适时上前,扶住天宝帝右手。
两个人沉默地搀扶着他,待在软塌前坐下,天宝帝才对赵瑞说:“瑾之,坐在窗下吧,凉快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