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快放手——”没想到看着温柔的渔女动作这么粗鲁,采英采莲忙齐声呵斥,不想话刚一出口,身后就有劲风袭来,采莲首当其冲,最先被打晕,采英骇的魂儿都要飞了,刚要叫喊,不想又有几个黑衣人冲了出来。
☆、72
眼瞧着那小钵也似的拳头朝着自己砸了过来, 采英绝望的闭上眼睛。
不想后背处猛地一紧,下一刻人就腾空飞起, 一直到摔落厚厚的草坪之上, 采英才恍惚间意识到,自己没事!
却是冲出来的这些黑衣人, 分明是两拨人。
眼瞧着他们打成一团, 至于蕴宁却是被那渔女裹挟着坐在船上,早已远离了岸边, 采英一咬牙,扭头就跑——
自己并不会水, 冲过去也是毫无益处, 还是赶紧跑回去搬救兵的好。
依稀中似是听见一个黑衣人的怒吼声:
“胆敢劫持武安侯府的小姐, 你们是不是活腻味了!”
这些黑衣人竟还动了武安侯府?一时脸色更加苍白。毕竟武安侯府的地位,还没听说有人敢打他们的主意。十有八、九是穷凶极恶的亡命之徒。
要是小姐真落在他们手里……
只恨不得肋生双翅才好。
不意跑到一个岔路口时,两个衣着华美的妇人正好拐了出来, 措手不及之下,登时撞了个正着。
右边那妇人站的远些, 左边妇人却是往后倒退了好几步,“噗通”一声坐在地上。
两边的丫鬟忙上前搀扶:
“裘夫人——”
又有两个仆妇上前直接拽住采英的胳膊:
“怎么走路的,没长眼睛吗?还不赶紧给裘夫人赔罪?”
采英却是瞧着右边的妇人眼睛一亮——方才在正房时, 可不就和这妇人打过照面?这人不是旁人,正是周家嫡长媳裘氏。
“周夫人救命!西边栈桥旁有强人出没,请夫人赶紧派人过去救命啊——”说着,趴在地上连连磕头。
“你是哪家的丫鬟, 怎么这般胡说八道?”裘氏脸色就有些不好。
周家的赏荷盛会从来都是极负盛名,如何会有强人出没?
真是传出去,太夫人寿宴之上闯进来了强盗,周家以后还有脸再在帝都呆下去吗?
“没有,我没有胡说——”采英拼命摇头,泪水接连不断的落下来,刚要报出蕴宁来,昏乱中却又想到一点——这里人多嘴杂,真是传出去,怕是会有损小姐清誉,更不要说一个六品京官的女儿,周家怕是根本不会在意。忙哆嗦着道,“我是长公主府的丫鬟,婢子绝没有胡说……”
“长公主府的丫鬟?”裘氏愣了一下,委实没料到脚下这小丫头有那么大的来头。
之前倒是确实听下人回禀,说是有人拿着长公主府的请柬前来。
裘氏虽是也留意了,只来往人众,却是没记住是哪家。
眼下听采英如此说,神情当即郑重起来——
既能拿到长公主的请柬,和公主府自然关系匪浅。真是在周家出了事,难保长公主不怪罪。
刚要开口询问,那被仆妇搀起来的裘夫人却已然走到近前,待得看清楚采英的面貌,忽然冷笑一声:
“阿姊你可别被这小贱人给骗了!什么长公主府的丫鬟!真是巧了,这丫头我见过。”
“你见过?”裘氏敏感察觉有些不对。
“可不。”那裘夫人赵氏乃是裘氏的娘家弟媳妇。娘家乃是皇商。陪嫁的可不就有一个脂粉铺子紧挨着回春堂不远处蕴宁的那个新开的铺子吗?
起先那里生意还好,可最近这些日子,突然一落千丈。赵氏听说后,就亲自跑了一趟,到了后才知道,却是生意全被那间新开的铺子给顶了。
再一打听,新铺子的主人不过是太医院一个闲在家里的老太医的。赵氏气的够呛,可不是准备着这几日就去寻程家的晦气?
眼下这么好个机会放在眼前,哪里肯放过?
至于说认识采英,却是她去的那日,采英正好奉了蕴宁的命,去铺子里送刚调制好的精油并简化版的雪肌膏。
当即冷笑一声:
“还敢妄想冒充长公主府的人?打量旁人都是蠢得吗?”
说着又看向裘氏,冷笑一声道:
“说起来这小丫鬟的主子和阿姊家也有些渊源呢——他们家老爷,听说前些日子刚升了六品的工部主事。你们贪玩也就罢了,何苦还要拿出公主府作筏子?还是你们老爷吩咐,要来搅闹周家的寿宴,他好从中落些好处?”
一番话说得裘氏脸色顿时沉了下来——
不过一个工部主事家的丫鬟,就敢来周家搅风搅雨,更别说还敢冒充长公主府的人。
偏他们家还能和公爹扯上关系,真是传到长公主耳朵里,说不好周家也得吃挂落。
直接吩咐几个仆妇:
“拿住她捆起来,塞了嘴巴送回程家。”
即便给了程家没脸,量那什么工部主事也不敢说一句。
再没想到周家夫人竟会是这般。这里是不能留了,须得赶紧向其他人求助。眼瞧着那些仆妇果然再次扑过来,探身就要去抓采英的胳膊,采英眼睛都红了,一头把前面的仆妇撞开,踉踉跄跄的就往前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