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点左右,小黑哥拿着陆宇给他开的药浴方子大步出门。
第二天上午他再来的时候,陆宇隐约可以闻到他身上略带苦味的药气。
经过一夜好眠,陆宇精神充足,取出金针,坐到棉木墩子上,拉过小黑哥的胳膊时,轻声问了句:“昨晚药浴泡了多长时间?有什么感觉么?”
小黑哥听了,森亮的眼底闪过一丝疑惑,他用左手把右臂的衣袖撸卷到肩头紧紧按着,沉声回答道:“泡了一个小时整。泡的时候有点难受,水很热,药也很按着方子来的,却越泡越冷,后来时间到的时候,我身子有点僵了,从浴缸里爬出来的。”
陆宇听得讶然失笑——那你还泡一个小时?
继而微微摇头,感觉有些无奈:我怎么忘了这哥们看着挺精明,其实偏偏有时候会犯傻?不傻能愣生生地以身拦车么?你当身手好就不可能受伤?老话说得好,淹死会水的,打死会拳的!
想是这样想,陆宇却还得面带歉意地说:“是我顾虑不周,我对这阴邪异气也不是了若指掌,本以为给你开的那些药温和无害,即便无用,也能让你好过一点的,没想到弄巧成拙,你以后还是不要再泡了。”
小黑哥松了口气,立即很干脆地低声答应:“好,我回去就把剩下的药全扔了。”
陆宇忍不住翘了翘嘴角,按住小黑哥肩头饱满硬实的肌肉,寻到穴位后轻轻重重地揉动,心道:是不是如果我现在说,拿刀子放血对驱散邪气有帮助,这哥们也能遵照“医嘱”,老老实实地割手腕?
他抬眼看了看面前这个眼神炯炯森亮的青年,心下蓦地恍然:这家伙其实心底有数着呢。
……
陆宇对待为小黑哥施针散邪一事,心里有着明确的步骤,他以左前臂、右前臂、整条左臂、整条右臂的顺序来谨慎处理,接下来不是上半身,而是双腿,和对待臂膀一样,也将分为四步进行,一天两次,循序渐进,将小黑哥体内的阴邪异气步步蚕食。
所以,陆宇将小黑哥两条臂膀的阴邪异气都尽数驱散之后,满意地揉了揉太阳穴,转身时道:“下午来扎左小腿和左脚,记得把脚洗干净,多打点肥皂。”
小黑哥“唔”了一声,看到陆宇比第一次为他施针后更加黯淡的眼眸,他心窝里莫名的惭愧和暖和,这让他向来坦荡无挂碍的心怀有些不自在,终于忍不住张了张嘴,道:“你……”
陆宇却很有默契地在他说话之前就挑眉笑他:“不必多说,我为你施针的确是累了点,其实对我练功也极有帮助,不然你以为我很傻么?”
陆宇是个爱笑的人,不论是精神旺盛时还是疲累困乏时,笑起来都十足的俊气,对于这一点小黑哥早已了解。
现在看着陆宇脸上漫不在意的微笑,小黑哥却微不可查地皱了皱浓眉,但也只能闭上嘴巴“唔”了一声,最终没有纠缠这个话题,只沉声道:“下午会洗干净脚的,我待会儿就去足浴中心修脚。”
陆宇听得笑容变大,感觉这家伙的确有那么点可乐,对他的态度也恢复了两分随意。
于是,当小黑哥又一次看点准时过来,坐进沙发中,询问的看向陆宇时,陆宇便冲他轻笑着示意:“脱吧。”说完才发现这句话有点歧义。
好在小黑哥似乎没作它想,立即麻利地抬脚,脱掉崭新的黑军靴和鞋袜,把裤腿卷到膝盖上方,又将小腿翘在棉木墩上,等待腿部的第一轮施针。
脚的重要性不言而喻,脚心穴位是能够直接对应人体五脏六腑的,可以说,一个人的脚从某种程度上来看,就如同他那么个人。
小黑哥的脚掌厚实宽大,麦色的肌肤,修正得干净,脚趾和脚掌的轮廓也板板整整,看上去像是从钢铁模子里刻出来似的,和他这个人一样,透着一股子端正阳刚的劲头。
让人看到之后的第一感觉就是:这个人走路的时候肯定特别稳当。
——看脚如看人,果然不是没有道理的,也还真有点小性感,可惜咱爷们没有恋脚癖。
陆宇挑挑眉毛,淡淡笑了一下,很奇异地没有半点歪斜心思。
他是真的打算交个正经朋友了。
……
小腿和脚掌的穴位都好说,对于男人来讲小腿和脚掌只怕比手更不需要节操感。但大腿就不一样了。
当两条小腿和两只脚掌都施针之后,又一次施针时刻到来,小黑哥把裤子撸卷到大腿根部,将整条健壮长腿都袒露出来,被陆宇按捏那几处接近他胯下部位的穴道时,他终于不能在陆宇面前继续维持放松和沉着,整个身体都不自禁地绷紧,以致大腿分明的僵直。
——紧张个屁,老子又不是要上你!
陆宇微微皱眉,说了句“放松”,然后换了个远离他裤裆的穴位揉按,但这还不行,仍旧越是碰他,他越是肌肉绷得硬如钢铁,这如何识穴下针?
陆宇面色逐渐冷淡下来,松开手抬眼看他,轻轻道:“看你前两天脸上没有异色,还以为你也不在乎性向问题,能够继续和我做朋友,看来是我一厢情愿了。其实,你根本不用这么紧张,我是gay不假,但也不会对每个男人都发情,你何必把我当成色魔来防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