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黑哥闷声不吭地微微扯着嘴角,感觉好像什么话在他说来都有些理所当然,他也习惯了陆宇的“无所不能”,此时盯着他略显严肃的俊朗模样,只觉很有意思,便蹲在一旁黑眸深深地看他。
陆宇被他看了会儿,蹙眉道:“别瞅我,分我心呢你。”
“唔。”小黑哥嘴角又扯了扯,不看他了,也随着他的目光看向扁平的墨翠,自己都没察觉自己的心情似乎越来越好,默然片刻,见陆宇仍是没有下刀,他又沉声低道,“这种东西,盗墓都罕见,难怪这么值钱。”
陆宇动作一顿,缓缓抬眼地看他,不屑道:“财迷。”
小黑哥隐约笑出声,虽然只是一瞬,但浓眉黑眼却在笑的一瞬间显出说不出的纯粹和帅气。
陆宇看得眼睛一眯,低头暗道了声“正点”,也不分心,继续拿着雕刻刀在墨翠上比划。
客厅中再次寂静。
过了足足十几分钟,小黑哥看他比划来比划去地似乎一直找不到下刀点,低低地出声建议道:“要不要我去买图鉴?你只凭心里想,恐怕不会简单。”
陆宇摇头阻止他:“不用,我已经想好要雕什么了,”想了想,抬头神色认真地问,“雕一只捞月的黑猴儿,怎么样?给你带着,既能表现你的矫健,也能看着喜庆。”
小黑哥明白他在说自己的名字,敛容道:“换个吧。黑猴儿不好看,我也没那么黑。”心里则隐隐有些怪怪地想:捞月,那不是一场空么?不吉利。
陆宇闷声嗤笑:“雕个穿迷彩军装的你?那样太复杂了,我弄不出来,也弄不像……”说着,忽然收声蹙眉,摆着空着的手,道,“你别在这儿分我心了,去健身室自个儿锻炼去。”
小黑哥蹲着没动,嘴角又微微扯起一点点,沉声低道:“不去。”
“噫?”陆宇讶然抬眸,道,“敢不听我的,反了你了?中午没饭吃了,等饿肚子吧你!”
小黑哥果然如他所料地无声笑了一下,浓眉黑眼,直鼻阔唇,罕见笑意的阳刚面庞,笑出来有种让人心惊肉跳的帅气反差。笑容闪过,又垂眸看他手中的墨翠,神情沉静,眼眸森亮。
陆宇暗道有意思,还真没看出来他竟是个这么贪财的,不过想想能豁出性命去盗墓的有哪一个不贪财?然后,转瞬想起来他之前将自己的存折双手交给自己,说,以后赚的钱都存进来……
陆宇微微垂头,眼眸有些不明意味的幽黑。
“很喜欢墨翠?”他问了一句,拇指和食指夹着锋利地雕刻刀,顿了顿,抬眸正大光明地笑,“我感觉着,要是用别的东西当礼物送给你,肯定不至于让你高兴成这样,至于么,丢人。”
小黑哥自然听出他是善意的玩笑,线条硬朗的嘴角隐约扯着笑意,默然不吱声,过了半晌,当陆宇终于要下手动刀的时候,他才沉声轻道:“我是喜欢这种颜色,像男人戴的东西,不会亮晶晶的有女人味儿。而且,以前听人说,这种颜色的翡翠送人,会是定情信物。”
陆宇动作一滞,这次是真的意外他居然会明白其中内涵。
他低笑一声:“又给我意外了,你懂的倒真不少。不过,你先前说要和我试一试相好时还说得那么艰难,这会儿因为我送你这件礼物,你反而高兴……”说着摇摇头,“我很奇怪你的思维。”
小黑哥被他这么一说,登时心中一动,皱了皱眉,感觉自己的高兴的确是莫名了些,也怪异了些,想了想,凝眸看他,平静地道:“我做的决定不会轻易悔改,既然决定,你对我好,我自然高兴。”
陆宇没再接话,放过这个话题,道:“下面别出声了,我开始雕刻。”然后没有抬头,漫不经心般微声道,“再说话打搅,奸了你。”
小黑哥神情一滞,有种轻松好心情被磅礴大重量压碎的错觉——陆宇的这句玩笑正说中了他眼下最大的心病,他眼眸深邃下来,老老实实地蹲着,再也不发一声。
陆宇视若无睹,轻声道:“你去健身吧,我自己安静会儿,想想雕个什么才不至于把这么好的墨翠糟践了,毕竟是要送你的第一份正式礼物,想亲手弄得好一点儿。”
小黑哥声音浑厚,“唔”了一声,起身倒了杯热水放到他身边不远,回头往健身室走,走了几步,回头沉沉地低声叮嘱:“注意别伤到手。”
“知道。”陆宇说。
他神情收敛,坐姿端正前探,一手将墨翠固定,一手持着雕刻刀在上面轻轻勾勒浅浅的线条划痕,旁边就是小巧的电动细轮打磨机。
雕玉是一门秘密技艺,想要学会,哪怕是临时抱佛脚,光看图册也不行的,得有人教,不过,陆宇也不用人教,他雕什么样儿,小黑哥就戴什么样。
当天雕了一天的墨翠,他累得手腕酸,肩膀疼。
当晚把半成品收起来,上床后,一面抱住小黑哥在他平厚的胸肌上抓摸,一面在他耳边低低地说:“我们在一起,郑毅不会对我怎样,但是对你,势必会下狠手,他这人我了解太深。”
小黑哥只穿内裤,躺被窝里任他抱着乱摸,结实的躯体光滑温暖,却有些放松不下来的紧绷,但在听到“郑毅”二字时,他的别扭一下子不翼而飞,警觉戒备地抓紧陆宇的手,沉声道:“放心,除非他不管不顾,出动大批人马对我扫射枪杀,否则,无论是冷兵器拼斗,还是狙击手暗算,我都不至于有危险,这种事情,我以前给赵家卖命的时候经过不少,你不用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