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阿公,”唐元慧捧着手里的鸟儿给他看,“有鸟笼吗?”
“鸟笼啊……”还真有,只是放在双凤寨的家里没拿过来,“想要个什么样的?我给你编一个。”
唐元慧想了想自家外公挂在屋檐下的鸟笼,比划了一番。
李长河拿着砍刀在柴棚下选了根竹子,剖开、劈成簿簿的篾条,打底,开始编制。
李蔓送稿子回来,远远地就闻到从自家飘出来的油香肉香。
冯星辰抱着只老母鸡从胡同里出来,看见李蔓双眼一亮:“李姨!”
李蔓下车,回头:“星辰,你抱着只鸡去哪啊?”
“我奶说这只下蛋最勤,一天一个,让我送来抵兔子。”
“抵兔子?”
“嗯,宋叔叔从山上捉的兔子,两只,给我爸爸了,我奶说不能白要。”
“哦,”方才她走得急,也没看清宋逾和韩琳从山上都弄了什么,两只兔子,李蔓也没法说白送,接过捆着的鸡放进车篮,牵着他的小手道,“家里你赵阿婆也不知道炸了什么,走,咱们看看去。”
两人进院,一眼就瞅见宋逾端着小瓦盆往唐元洲捧着的玻璃瓶里倒蜂蜜,阿爷在堂屋门口编着什么,韩琳跟唐元慧站在厨房门口,头碰头地吃得正香。
“元洲、元慧来啦,”李蔓支好车子,提起母鸡,牵着冯星辰朝宋逾走近道,“这么大的野蜂巢,没蛰着吧?”
“没有。”宋逾控了控瓦盆,“星辰来了。小琳,端些炸蜂蛹、麻叶给弟弟吃。”
冯星辰:“宋叔,我来送鸡。”
李蔓举举手里沉甸甸的老母鸡,“冯大娘让小家伙送来的下蛋母鸡。”
宋逾:“嗯,剪了翅膀,丢鸡圈里吧。”
“李姨。”唐家兄妹,相续跟李蔓打招呼。
李蔓冲两人微一颔首。
“给,”韩琳端了碗炸蜂蛹和麻叶过来,塞给冯星辰,“吃完厨房还有。”
李蔓捏了个麻叶吃,好酥,活面时应该放鸡蛋了:“哪来的麻叶?”
韩琳指指唐元洲。
“挺好吃的,”李蔓赞道,“你妈炸的?”
“我妈?”唐元洲笑道,“我长这么大就没吃过她做的饭,这是我家保姆,李妈做的。你喜欢吃,明天我再送些过来。”
“不用,送的就够了,油炸的东西不能多吃,容易上火。”李蔓将剩下的麻叶塞进嘴里,提着母鸡去堂屋,拿剪刀把母鸡的两个翅膀剪短,又寻了根麻绳将它拴在鸡棚里,然后专门撒了把碎苞谷给它,免得其他鸡等会儿回来,欺生,不让它吃食。
李蔓洗手,走进厨房,赵金凤正从钢筋锅里捞煮好的玉米:“冯连长送来的,你跟人家张会计说自己喜欢吃嫩玉米了吧?”
李蔓试探地捏了个炸蜂蛹尝了尝,味道还不错,可能是这段时间没少吃知了猴吧,再见这些炸得焦黄的小虫子,也不觉得有什么了,吃着比烤肉还要香上几分:“聊天时好像说过一句。”
“饭做好了吗?”李蔓四下看了看。
“好了,”赵金凤将捞出的玉米放进凉水盆里浸着,拿托盘装了一碟炸蜂蛹,一竹盘麻叶,一撂苞谷面薄饼,一盘炒菌子和一把勺筷递给李蔓,“端去堂屋,让小家伙们洗手吃饭。”
李蔓应了声,端着向外走道:“吃饭啦,洗手。”
宋逾放下空瓦盆,接过唐元洲手里的玻璃瓶,取下过滤用的白纱布,拧上瓶盖。
总共得了两瓶蜜,“等会儿拿回去一瓶。”
唐元洲帮忙将瓦盆拿进厨房,扭头道:“家里有蜂蜜。”
赵金凤接过瓦盆,笑道:“野蜂蜜不一样,营养价值更高些,听说对伤口愈合还有奇效。拿一瓶回去,你们一帮孩子平常没事冲水喝。”
听话听音,赵阿婆大概是想送给明明喝吧,只是又不好漏过他们几个。
唐元洲笑着应了,洗洗手,端起一砂锅炖鱼去了堂屋。
李蔓摆好盘筷,又回来端了几碗苞谷粥。
冯星辰想留下,又觉得不好,端着小碗站在院里一阵犹豫,宋逾洗了把脸,又重新打了盆水,对他招了招手,“过来洗手。”
迟疑了下,冯星辰迈着小短腿走到了宋逾身边。
宋逾接过小碗,看了下他的身高,将盆从盆架上端下,放在地上:“洗吧。”
随之取了条毛巾给他。
众人刚坐上饭桌,唐元明和冯连长找了过来。
赵金凤忙热情地邀两人上桌,李长河起身开了瓶唐元洲送来的茅台,李蔓看着心疼得眉间一跳,这么一瓶,她记得后世的回收价是四百多万。
唐元明进屋后就一直悄悄地用余光打量着李蔓,见此,忍不住笑了声。他笑得突兀,大家都不由朝他看了过去,唐元明不自在地轻咳了声,夹起一只蜂蛹,对赵金凤道:“没想到这小小的一只蜂蛹,过油炸后会这么好吃。”
“好吃就多吃点,厨房还有一小碟。”赵金凤笑道。
宋逾起身拿了竹杯,接过李长河手里的酒瓶,挨个儿给李长河、赵金凤、冯连长、唐元明和自己,一人倒了一杯。
李蔓一手拿着玉米,另一手端起宋逾的酒杯,轻嗅了下,几百万的酒啊,好想尝尝什么味道!
李蔓脸上的馋意太明显了,唐元洲坐在对面笑道:“李姨,瓶子里还有,我给你拿个杯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