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嫂子正在厨房做饭,闻声出来笑道:“成摘了,我又不染指甲。”
李蔓展开撒花围腰里兜着的指甲花给她看:“就是我们三个把脚指甲也染上,也够了。”
唐元慧、卫丹丹一人捧着把指甲花,咯咯笑着跑过来,放进李蔓兜着的围腰里。
“李姨,”唐元慧翘着穿着凉鞋的脚,爱美道,“那我们就把脚指甲也染了。”
“行。”李蔓抬手跟季嫂了挥了挥,“嫂子,我们走了。”
“不留下吃饭吗?”
“不了,”李蔓兜着指甲花,挽着赵金凤的胳膊带着唐元慧、卫丹丹出了罗家,回头对两人道,“去溪边摘些野麻叶。”
两人应了一声,跑到溪水边,挑着鲜嫩的野麻叶摘了一堆回来。
李蔓拿了竹制的舂具,丢入指甲花和白矾捣碎成泥,找竹签挑着给两人堆放在指甲上,用野麻叶一裹,棉线一系,捂上一夜就成了。
宋逾回来,李蔓刚送走包好手脚的两人。
“宋逾,有你的信。”李蔓收拾了东西,洗洗手,拿了信给他。
宋逾接过信扫了眼,边拆边道:“染指甲吗?”
“嗯,我还没染,等吃完饭,洗了澡,你给我染吧?”
宋逾嘴角翘起:“好!”
“写的什么?”李蔓好奇地探了探头。
宋逾将母亲的信大致扫了一遍,递给她,然后拆开邹元济的信。
“咦!缝纫机票和汇款单没要?”
“嗯。”宋逾将周晏如那封信的信封给她,李蔓对着掌心往下一倒,票和汇款单就出来了。
“为什么不要?”李蔓不解,“咱给的礼不算轻了吧?”
“是我们考虑不周,他们是下放人员……”
“唔,对喔,”李蔓猛然一拍脑门,“我咋没想到这点呢?那换什么?照妈信上写的吗,给宋媛和四五岁大的孩子一人做一身衣服?我可不会做。”
“买吧,一人给他们买一身。”宋逾看着信上邹元济说的人脉,凝了凝眉,“我去军部一趟,你们先吃,不用等我。”
李蔓愣了下,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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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山村村部就有一台电话
邹元济一家之所以下放到这里,是因为村长的儿子原是邹庆国身边的警卫员。
有了这层关系,村长自然是多方照顾,遂一接到电话,立马让人将邹元济叫了过去。
宋逾打电话是怕邹元济父子如信中所说,因为那20盒虎骨膏将人脉用在李蔓继父季志国身上,两家已经断绝关系,若因虎骨膏再让那边得利,李蔓知道后还不得气坏了。
把两家现下的关系一说,宋逾便直言道:“我现在人在部队,边境部队,升职什么的全看个人能力,所以也就无需借用什么外力,你若是觉得过意不去,二老就麻烦你和小媛多照顾几分。”
邹元济惊讶地扬扬眉,继而就明白了,边境部队,缉du剿匪,可不就得对外隐瞒:“嗯,你放心,二老这边就交给我了。”
“谢谢!”
邹元济握着电话的手紧了紧:“保重!”
宋逾一愣,知道他想偏了,嗯,也不算偏,若他大半月后不去学校,时刻面临着出任务的危险可不就得多多“保重”。
挂了电话,邹元济想了想,拨给了自己以前的朋友,那家伙也在缉du一线,托他护一下应该不难。
小七接到电话,怔了好一会儿:“你说谁?”
“宋逾,他没说部队番号,只说在边境,我想托你帮忙打听一下他现下的情况,另外你若是方便的话,还请帮忙看顾一二。”
小七笑了:“你让我看顾他?!邹元济你别逗了,你知道那家伙有多厉害吗?”
“厉害?”邹元济不明白,一个20来岁的青年就是入伍了,也不过是个小兵,在万千战士中便是运气好些,脱颖而出,被领导记住了,又能有多厉害?
“一人单挑一寨,入伍就是连长,一个月后直升副营,这样的人物,你让我照顾他?”小七笑道。
“连长、副营?”这些职位邹元济在熟悉不过了,可放在宋逾身上,他就有些糊涂了,“你说的是宋逾吗?20岁,从沪市落户到双凤寨的知青。”
“不是他,还能是谁?”小七笑道,“娶的妻子是双凤寨大队长的孙女—李蔓同志,漂亮得跟小仙女似的。”
“他不是入伍没多久吗?”邹元济疑惑道。
小七没回答这个问题,而是好奇道:“你跟他什么关系啊?张口叫我照顾。”
“……他是我爱人的大哥。”
“大舅子?不对啊,你大舅子不是姓张的那货吗,啥时候换人了?”
邹元济揉了把脸:“我和张洁离婚了。”
“啊!”小七惊道,“出什么事了?”
“我们一家现在在一个小山村……”
小七立马明白了,这是下放了:“伯父和伯母没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