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湛抬手,打断了她的出神。
他往衣襟处摸了下,没找见小本儿,有些茫然,一着急,便再次咳嗽了起来。
陆云初赶紧握住他的手腕:“别着急,想说什么?”
闻湛眨了眨眼,努力看清她的表情。
陆云初看不得他这幅模样,把掌心伸到他手旁边:“想说什么?”
闻湛反应慢了半拍,一点儿也不像平素碰也不敢碰她的他,没有犹豫,抬起手在她掌心写道:我没有不上心。
他写得很慢,指尖微凉,短短六个字,一笔一划写得很慢很认真,生怕她辨别不出来。
陆云初往边儿上看去,看到两床叠得整整齐齐的被子。
她嘴里有些苦涩,短短的时日内,闻湛进步太多。
曾经的他暮气沉沉,别说面对病痛,就算死了也无所谓,而现在的他试探着走出那个黑沉沉的角落,笨拙地照顾自己,只因怕她生气。
她很想告诉闻湛,对自己好应该是发自本心、出自本能的,而不应该是因为怕一个人生气。
她深深叹息,把被子拖过来,给闻湛盖上。
闻湛费力地将手从被子里探出来,抓住她的袖子,还想再说什么。
他蹙着眉,忧愁地看着她,陆云初读懂了他的心思。
“我没生气。”她叹道,把他的手握住,塞进被子里。
刚才是她想岔了,闻湛并非因为气温骤降没照顾好自己而受凉,而是因为昨日出来接她淋了些雨。
她被暴雨淋成那样也照旧活蹦乱跳,而闻湛只是淋了那一下就病了,无非就是因为这一身病痛。
她把闻湛额前的冷汗擦拭干净,以免喜洁的他难受:“睡吧。”
闻湛安静地闭上眼。
陆云初起身,朝外院走,自己没法走出这个院子,不知道怎么才能找大夫给他看病。
刚刚走出房门,那种奇怪的指引感又来了,她眼前一亮,看来是要走剧情了!只要走出院子,她就能给闻湛请到大夫。
她快步往外走,果然在两间院子之间的垂画廊下遇见了闻珏。
他垂头耷脑的,一副丧气的模样。
陆云初没有感觉到台词,还能说话,连忙上前叫他:“闻珏,闻湛受凉了,你让大夫给他开点药。”
她知道剧情不会让人在这时候揭穿闻湛身上的伤,所以大夫是不会接触到闻湛的,那么只能让大夫开些寻常的伤寒药。
闻珏愣住,抬头看她。
“快啊。”她催促道。
闻珏本就迷迷糊糊的,被她一吼,下意识就吩咐随从去让大夫开药。
吩咐完后才反应过来,转头,用一种古怪的眼神看陆云初。
陆云初还没有念台词的感觉,看来今天这出戏重点不在她。
她没话说,身体又动不得,只能和闻珏大眼瞪小眼。
闻珏面对她有些气短:“你可有话对我说?”
按道理来讲,女配该在此刻表白心意,但陆云初没有台词,又着急着回去看闻湛,十分没耐心,对闻珏翻了个白眼。
闻珏惊了一下,却接受良好:“我……我……”他从怀里掏出荷包,“拿回去。”
这倒让陆云初有些没想到,荷包肯定是重要物品,她替换了荷包,剧情肯定走不下去了,但闻珏没有发火,还把荷包还给了她,这是怎么回事?
难道原剧情的男主并非试图不光明地拿走荷包,但因为醉酒,阴差阳错被女配强塞,巧合地获得了重要物品,谋事成功了?
好一个小白莲,合着就因为是男主,连做些不要脸的事也能顺理成章。
她眼神鄙夷,闻珏有些恼羞成怒,一把将荷包塞给她:“你拿回去!”
陆云初正要和他争论,旁边忽然传来一声低呼。
一转头,柳知许站在转角处,一副大受震撼的模样。
“你们……”
原来剧情是这个啊。
果然,闻珏开口就是:“你听我解释——”
陆云初一把打断他:“你慢慢解释,我先回了。”
说完收过荷包,用眼刀刮了一遍闻珏。
闻珏急忙解释:“这荷包是我弟弟的,我让她还给——”
陆云初本来都飘走了,一听这话,不怀好意地在女主旁边停下,举起桃粉色的荷包,小声道:“不要听他污蔑,我夫君不是那等有奇怪癖好之人。”
这荷包秀气,花样繁复,一看就是女子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