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回相遇,所有的事情好像都顺着她所期待的那般发展。
她期待着那场梦就可以终结在岳长翎身上。
岳长翎就是她要找的梦中人。
这样,她就不会再执着于此。
她终于想明白,其实每一次她不过都是自己骗自己。
因为她根本就不喜欢岳长翎。
挫败之意,宛若山崩地裂一般朝她砸来,砸的她忍不住身形一晃。
这种挫败心情,她从小到大都甚少体会。
更别提,那场梦和梦中人,早就成了她心中无法消解的执念。
此刻,心中万般情绪就像是化作了千万根刺一般。
扎的她生疼。
可她生来就骄傲,从不肯让自己在旁人面前露出软弱。
她忍不住使劲儿掐住了掌心,硬生生地将脑中的疼意给压了下去。
一场傀儡戏结束,看客散去。蓝禾还恋恋不舍,让人去问班主可还能再表演一场,只可惜傀儡师三日就演上这么一场,不会再多加一场。
蓝禾委屈巴巴的,众人忙哄劝她。
岳长翎最后开了口,说外头还有火戏马上开演,这才哄的蓝禾起了身。
等出了戏棚,蓝禾忽而看向昭昭,一双杏眼里满是纯真无邪,“郡主,我们要去看火戏,你去不去?”
岳长翎也下意识地看向一直未曾出声的昭昭,“郡主可要一起去看看,今年的火戏也极为盛大?”
昭昭回过神来,看着眼前二人,笑道:“我就不去了,蓝姑娘既有岳大人作陪,我便放心了。”
头疼的越来越剧烈,她强撑着的笑容都有些勉强。
岳长翎呼吸一滞,正想要说什么,却感觉自己的衣袖被人拉住,蓝禾眼巴巴地看着他,“岳大哥,我们快去看火戏吧。”
小姑娘一向难得出门。
细想了片刻之后,岳长翎终于开了口,“好。”
蓝禾欢欢喜喜的同昭昭道别,“郡主,那我们就先走了。”
双方就在此处分开走。
贺岚赶了马车来,昭昭刚进车厢,脸突然就变得煞白,子桑采吓了一大跳,“主子,你怎么了。”
昭昭按住了头,安慰一般的朝子桑采笑道:“我没事,先回府。”
只是她话音刚落,就控制不住的身子一软,歪在软垫上。
子桑采吓了一跳,忙大喊:“主子,主子!”
“贺岚,快回府,主子出事了!”
子桑采忙让贺岚赶紧回去,又拿了昭阳郡主府的牌子派人去请太医来,这回昭昭再没有力气阻止。
她只觉着自己浑身绵软,像是被扔进了一锅沸水里,快要热的喘不过气来,浮浮沉沉不能得一个落地。
她躺在床上,紧闭着双眼,一张白皙的脸,如今烧的通红,发丝被汗打湿,紧贴在她的脸颊上。
子桑采不知所措起来,她已经好多年没有见着自家主子生病的时候了。
怎么这回,只是出了一趟门,回来之后就病倒的不省人事了呢?
太医还没来,子桑采边抹眼泪,边不停的给昭昭擦脸。
青眉吩咐好一切事宜,眉头紧皱,“好端端的,怎么出去了一回,郡主就成了这般?”她一向留在郡主府当差,甚少跟着昭昭出门去。
子桑采抽噎着:“我也不知道,我们就只是去了西市散心,碰见了蓝姑娘和岳千户,同他们一起看了一场傀儡戏。”
青眉一愣,“蓝家不是回了帖子,说蓝姑娘身子不好,今日不能出门吗?”
她问出口的同时,就想明白了答案,蓝家兴许是不想同郡主府有所来往,那位北镇抚司指挥使可不是个简单人物。
此刻也不是纠结此事的时候。
她转了口,“你别哭了,我们赶紧给郡主把衣裳换了,郡主会舒服些。”
昭昭起了一身汗,如今里衣早就湿透。
子桑采忙用手背将眼泪一擦,赶紧去取来干净的衣裳过来给昭昭换上。
*
自打上回郡主府大张旗鼓地让北镇抚司来抓了一回贼后,郡主府里头的人就安分了不少。甚少会有这般手忙脚乱的时候。
郡主府侧门大开,贺岚骑马而出,马蹄声急。
顾淮原坐在马车内闭目养神,听见急切的马蹄声,方睁开了眼,微微皱了眉头,此刻他应该刚打郡主府门前过,他顺手撩开帘子望去。
见郡主府侧门大开,郡主府仆从慌慌张张的探头,还有贺岚骑着马飞快地从马车旁而过。
飞廉探头问,“主子,郡主府好像又出事了。”看上去好像还是大事,上回郡主府进了贼,郡主府里的人都没今日这般慌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