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淮的目光也落在那相伴而走的二人身上,直到二人身影消失在密布的营帐后。
有人前来,“顾世子,您的住处在这边,请随我来。”
他方收回了自己的目光,道了一声谢,随人前往住处。
军营不是女人待的地方,分给玉将军之女的营帐也也不过小小一处,又因为昭昭要来,玉将军还花了心思让人重新收拾了一番,不过也简陋,只有一张床榻。
昭昭清洗了一番,忽而想起了什么,走到帐前撩了帘子探头看去,今夜外头当值的是贺岚。
“主子,怎么了?”
昭昭抿了抿唇,“你去顾世子那儿瞧瞧,看他那儿可要再添笼火,然后你也去休息吧,不必守着。”她见着玉琳,一高兴便将所有的事情都抛在了脑后。
“是,属下这就去。”贺岚应了声,拔腿就走。
玉琳解着头绳,好奇走过来,“顾世子是谁,你怎么这么关心他?”
昭昭坐在床榻边,拿着梳子篦着一头长发,她不知道玉琳心中所想,只同玉琳解释道:“他是我在长安认识的一个朋友。”
“他身体不好,夜里凉,多添笼火能好受些。”
玉琳说不上来哪儿不对,只倦意来袭,便同昭昭并头睡去。
*
军营的天色亮的格外早,因为军营的一天不是太阳从东边升起,而是将士操练的声音响起开始。
顾淮素来浅眠,虽住的地方离练武场隔得很远,还是能听见齐整划一的口号声。
他睁开了双眼,眼中一片清明。
似是知道他醒了,营帐外就响起了说话声。
“小兄弟,我是来给世子送水的。”
飞廉忙准备接过对方手中的铜盆,“不劳烦你,给我就成。”
对方却不肯:“没事儿,我送进去吧,你们是从长安来的贵客,哪有让客人动手的道理。”
他实在太热情,直接绕过飞廉,走到帐前,“顾世子,我是来给您送水的。”
顾淮已经起身披上了外袍,他已经将帐外的对话听了个一清二楚,此刻便道:“请进。”
来人端了水盆进营帐,先是探究的将顾淮给打量了一番,而后才放下了水盆,朝着顾淮行了一礼,,方才退出营帐外。
没过多时,又有人端着早点走来,用着与方才那人同样的理由,入了顾淮住的营帐。
再过一会儿,竟又有人打着送茶水的由头进来。
……
接二连三的人用着不同的借口在顾淮面前露过一回脸。
飞廉毛骨悚然,“主子,这并州的将士是不是有问题。”他主子在长安自是美名远扬,每回出门,多少姑娘家争相探头观望。可这军营里都是一群大老爷们儿,怎么也如此热情。
顾淮端着热茶喝上一口,仿佛被围观的不是他本人,心平气和道:“他们不是并州的兵。”
飞廉没反应过来,顾淮又道:“他们是凉州兵。”
顾淮心中知道,这些人定也不是受了昭昭的命令,前来送各种各样的东西。
这些人只是寻了借口,进帐中来观察他。
至于为何要来观察他,顾淮一时也没明白。
他喝过了药,外头竟又有人问话,“顾世子可有空?我们将军请您一见。”
他微微皱了眉头,却还是起身走了出去。
*
昭昭难得的醒迟了一回,睁开眼时,帐中已是大亮。
她洗漱了一番,想着该先去给长辈请个安才对,便同玉琳一起走去玉将军的营帐。
不想还未走近,便见玉将军帐外围着一群人。
阿罗部军营军规森严,哪有将士敢这般不守规矩,在主将营帐外窥视。
而且也没被玉将军责罚。
这可真是奇了。
这些人边探头,还边讨论。
“不会吧,怎么是个小白脸。”
“还真是,那脸可真白,比咱们凉州的凉糕都白。”
“长得好看啊,都说长安世家贵公子,样貌出众,面若好女,果不其然。”
“看上去不会武功啊。”
“连把佩刀都没有,以后怎么带兵打仗啊。”
这些人讨论的激烈,连身后有人走来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