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等大事定了,她才能曝于人前。
苏南柔没有说话,垂着头,放在膝上的手慢慢握成拳。
厉王见状吩咐人将摔碎的杯子收拾了,他说道:“不想喝,就算了。”
苏南柔忽然道:“绿柳,拿个新杯子过来。”
绿柳很快拿了过来,不敢停留默默退了出去。
她看向男人,“我想尝尝夫君为我准备的果酒。”
苏南柔伸手将酒壶拿了过来,给自己倒下一杯。
她看着那粉色的液体,举起酒杯说道:“夫君要远行,是我该敬你。愿夫君一路顺风,诸事顺遂。”
果酒入口中,苏南柔微微诧异,酒水清甜带着股谈谈的桃子味,酒味非常的淡。倒有点像喝果汁。
苏南柔心酸的厉害,都这种时候了,还能感受到他细微的贴心。
一个月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
她能够等的。
厉王见着她眼睛红了一圈,却没有哭,努力微笑的唇在颤抖。
他倒宁愿她哭出来。
现在不管说什么话安慰她是没有用的,因为无法改变他要离开的事实。
厉王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低声应道:“好。”
苏南柔忍住泪意,深深吸一口气,“夫君,一月之后就快中秋了。夫君能够回来与我过中秋吗?”
他们成亲的第一年的第一个中秋,苏南柔很想跟他一起过。
厉王看着她期待的目光,尽管不确定中秋时会发生什么,是否能够脱身来陪她,可现在他实在不忍拒绝她。
苏南柔见他点头了。
心里头稍稍松快了些。
夫君如果明天一早就要离开话,她不想他担心。
用过饭后,苏南柔找出绣好的锦囊,本来是想在七夕当天放完河灯后再送给他。
谁也没想到七夕那日发生意外,她还未缓过来就要面临他远行。
蓝底绸缎的锦囊上翠竹,在翠竹的旁开着一小簇鹅黄色的小花,看起来很是雅致。
苏南柔将锦囊递了过去,“夫君,这是答应要送给你的锦囊。”
厉王接过过来,拿在手中拿了一眼便系在身上了。
苏南柔觉得这锦囊被他系上后,看起来更顺眼了。
她多饮了几杯果酒,有些微醺了。
也许是这淡淡的酒意,让她胆子大了许多。
她扑到了男人的怀里,伸手环住他的腰,“夫君,你在外一定要注意安危,我会在家好好等你回来的。”
厉王反手将她搂紧,甚至涌起一股将她也一块带走的冲动。
他最后低沉冷冽的声音只能化为一声好。
这个晚上苏南柔表现的特别黏人,头一回,要在沐浴的时候,不让丫鬟伺候了,而是拉着厉王不肯松手。
丫鬟们都守在室外,里头喊了三次水才真正歇下。
苏南柔醒过来,早就料到男人离开了。
可真正看着身侧空荡荡的,心里头非常的失落。
绿柳巧枝进屋子来收拾时,见到屏风后面浴桶周围地上都溢了不少水,可以见得昨夜闹的多凶。
只是这几个丫鬟都不敢多嘴,默默将东西清理好退了出去。
就连一向跟苏南柔亲近的绿柳,看着坐在床榻上发呆的苏南柔也欲言又止,想过去安慰又也知道她的安慰是没有用的,反而会让姑娘难过。
现在只能等姑娘自己缓过来。
没过多久绿柳又进来将端进来的东西放在桌上,轻声道:“姑娘,早膳备好了,碧粳米粥炖的糯糯软软的,你向来最喜欢了。”
苏南柔摇了摇头,“放着吧,我还不想吃。”
绿柳见她还是精神不济,“姑娘,多少吃点吧,你身子会撑不住的。”
苏南柔转过头看向她,淡淡一笑,“绿柳,我没事。别担心,就是想静一静。”
绿柳还想劝,却见着苏南柔的表情忍住了,她说:“那等姑娘想吃了便唤我。”
苏南柔重现躺了下来,她知道自己现在这副模样不行,夫君只是离开一个月而已,很快就会回来。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么多年她都一个人过来了,与夫君相识到成亲不到几月,竟然这么依赖他了。
这样其实不好。
太在乎一个人了,也容易患得患失,更加容易失去自我。
她知道现在夫君对她好,也只有她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