努力平复了一下心情,开始工作。
办公室门紧闭,但是依旧能听到门外传来的阵阵哀嚎声和嚎啕声,带着撕心裂肺的绝望。
办公室的四十多岁的男性负责人郑维国见惯不惯,坐在办公椅上喝了口茶,摇了摇头,“哎,可怜。”
宋瑾抿了抿嘴,“在这样的环境中工作,需要很大勇气。您在这里工作多久了?”
“大学毕业就来了,有20多年了。”郑维国回。
宋瑾点了点头,很佩服,“很厉害。这个项目要麻烦您了。这些目录是我们需要的资料。您现在有空的话,我给您讲一下?”
病人的病历资料,宋瑾没有权限查阅,只能是这里的工作人员根据宋瑾需要的哪些数据进行收集整理,汇总后发给他们。
郑维国放下茶杯,“这是我们的义务,国家的项目,必须配合。我在这里工作这么久,知道这些年国家针对精神病人的政策转变。希望以后能更好。”
两人随后在办公室讨论。
讨论的差不多的时候,门外突然传来大喊,“郑主任,您快过来!”
宋瑾惊到了,郑维国愣了下。不过这种场景他见过太多次,很镇定的起身,“宋老师,你在办公室。不用出去。我去看看。”
宋瑾点头。
郑维国出去后,把门带上。宋瑾一阵心慌。
门外的动静不小,夹杂着病人哭骂怒吼声,含混不清的吐词,“你们都别过来!”
有医护人员大喊声。
“快拿约束带!绑住他的手!不让他动!”
“打镇定剂!小赵,让其他病人进房间,不要出来!”
“防止舌后坠。快把急救车推过来!”
“……”
宋瑾在房间来回踱步,她很清楚,她做不了任何事。但是那种场面就是这里的工作人员面临的日常,也是其他病人经常见到的场景。
精神卫生问题放在全世界,都是大难题。不仅仅是对社会,对单个家庭也是沉重的负担与压力。
非常无力,手足无措,让人沮丧万分。
宋瑾低头思索她以后的研究方向必须更实用,更有针对性。
突然门被打开了,宋瑾转过身,发现不是郑维国。
是之前在电梯里看到的那个身材魁梧稍胖的病人。
她惊了一下,不过维持了表面的镇定,温和地开口,“请问是找郑医生吗?他在外面。”
病人什么都没说,依旧像之前那样直愣愣死死盯着她。
宋瑾虽然看着病人,但是余光不停扫办公室,想着如果病人不受控,她要怎么做。
病人走过来,宋瑾依旧维持着微笑,不动声色慢慢调整后退的方向,尽量朝门边走,跟病人保持一个安全距离。
病人步步紧逼,宋瑾试图跟他说话,“有我可以帮忙的地方吗?”
没得到回应。
病人突然加快脚步,朝宋瑾走过去,她一下就慌了,准备朝门边跑,但是病人速度更快,一下扑过去,一手扯住她的头发,另一只手掐住了她的脖子,把她用力朝墙上推。
一下被压制住。
宋瑾眼冒泪花,拼尽全力推病人,但是对方是魁梧的男性,力气不是一个量级。
她只能挣扎着喊,“郑医生……”。
寄希望于有人推门进来。
病人没有其他举动,就是死死盯着她,用力掐住她的脖子。
宋瑾拼命让自己冷静下来,减少氧气消耗,虽然脖子快要被按断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门外安静下来,宋瑾只希望郑维国快点回来。这是她残存的希望。
气管被压住,呼吸困难,被窒息到头脑昏涨,手脚发麻,惊恐以及濒临的灭顶之灾让她的眼泪不受控地刷刷流下来。
这时病人突然松开了手,宋瑾顺着墙滑下去,跌坐在地上,捂着脖子,大口呼吸,眼泪成股流下。
她这会犹如缺氧的鱼,拼命呼吸,找到一点知觉。
这时郑维国推开门进来,扫了一眼,便明白了怎么回事。
他到底在这里工作了这么多年,知道事情轻重缓急,朝病人温和地说,“小胡,回病房去。你的朋友小陈刚才还问我你在哪里,他找你有事。”
病人像被郑维国施了魔法,点了点头,朝门边走去。完全没再看墙角的宋瑾一眼,仿佛刚才不是他做得一样。
病人出去后,郑维国锁上门,快速走到墙角,把宋瑾扶起来,“怎么样?他刚才做什么了?”
宋瑾喉咙疼得厉害,都没法开口说话,抬手指了指自己脖子。
郑维国看了眼,宋瑾脖子上有一片明显的紫红色印记,一阵后怕。
“我送你去旁边的综合医院做检查,希望没有伤到气管和食道。”
宋瑾点头,这会她脖子如刀割火燎,特别难受,特别疼,甚至不敢用力呼吸,只能用鼻子快速小幅度的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