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睿在车里又坐了一会,想着逃脱的裘川,还有没见踪影的展晖,什么也没想出来,他看了看手机,上面有父亲欧阳鸿发来的短信,他明天上午十点的航班到达。欧阳睿回他短信说知道了,他会去接他。然后他启动车子,回家去了。
廖东坐在儿子廖新的房间里,大哭了许久。这房子被警方搜查过,不过没查出什么来。廖东隐约猜到儿子是为什么出事的,很大可能与上次他欠债和失手杀人有关。他越想越伤心,既恨自己又害怕。他不敢告诉警察,他怕翻他的旧案,但他又心疼儿子。
悔恨和悲痛让他哭到恍惚,也不知自己究竟坐了多久,然后他听到了电话铃声。
廖东吸了吸鼻子,擦了眼泪,这才接起电话。
“你好,这里是市警局。廖东是吧?”
“对。”廖东再吸吸鼻子,强打起精神应对。
“我们在查验廖新的遗物物证,发现少了一样东西。”
“什么?”
“他平常是有两部手机的,但我们现在只找到一部,另一部是否放在家里了?”
“没有啊。”廖东想起廖新那晚离开家的样子,眼泪又落了下来,“你们不是都找了吗?”
“麻烦你再看看,那手机里有他生前工作的资料。”
廖东道:“确实没有。你们查完他的东西,我收拾了一遍,没有。他车子里也没有吗?”
“没有的。”
“那我就不知道了。”廖东道。“那天他出门时就拿了个牛皮纸袋,其他什么都没拿,他平常也不爱背包的。手机肯定是带在身上了。”
“好的,谢谢你。有什么情况我们再联络。”
廖东挂了电话,对这电话没往心里去。他擦干了眼泪,呆呆坐着。
蓝耀阳躺在床上准备睡了,他把倪蓝笔记本里头的那个窃听器三十多分钟的录音打开,闭上眼睛一边睡一边听。
嘈杂的环境音,有说话声,有脚步声。有车子启动的声音,环境音有变化,车子在开动。“呯”的一声,车门关上。车子继续开动。
“上来了一个人。”蓝耀阳心里默默想着。
车子一直在开,周围比医院安静,但过了一会,有烧烤摊叫卖的声音。这是有烧烤店……过了一会,似乎隐隐听到了警车的警灯鸣叫声,蓝耀阳忽然有了些灵感,但他太累了,昨晚一宵没晚,今天又忙碌一天,蓝耀阳敌不过疲倦,睡过去了。
第二天蓝耀阳醒过来第一件事,就是把一边洗漱一边把录音又听了一遍,这一次他的想法更明晰了。但他九点有一个会,他联络李木他们,约十点半在他借的那个安全公寓里见面。
李木他们过了一天警惕观察的生活,发现什么都没发生,工作室那头完全没有异常动静,于是他们又开始恢复了工作。昨晚才去拍了一个女星出轨大料,守到了早上八点看到女星从男方家里出来,他们才收工。
等蓝耀阳赶到公寓的时候,他们正在攒资料编稿子。蓝耀阳看到他们在干嘛简直一脸黑线。
李木振振有词:“靠倪蓝的八千块我们得喝西北风,而且查锋范和罗文静的事我们也没耽误,在收料呢,没这么快,等等。”
蓝耀阳不搭理他,他拿出了一张本市地图,又摆出倪蓝的那台电脑,他把向于丞请教的如何把窃听器当成跟踪器使用的方法说了。李木道:“很好,现在我们只需要有一个会用计算机追踪基站信号的人就可以了。”
蓝耀阳沉着脸:“听录音。你们两个,告诉我那天晚上的动静。徐回你先说,秦远的车子停在哪里,几点把窃听器放上去的?”
徐回被蓝耀阳的气势镇住,乖乖回答。
蓝耀阳拿着纸,开始记时间点,录音一直播着,徐回回忆当时的动静情况。前面倪蓝进楼里了,所以录音里一直都是停车场里的声音。
“好了,这里,这时候车子启动,然后撞车声音,廖新被击中周围人尖叫的声音不太清楚,车子已经走得有段距离了……”
蓝耀阳一边算时间一边推测距离。
“路过烧烤店……”大家仔细听着录音。
“这里。”李木和徐回同时指着地图上的一个点,“这里有个小夜市,一条街都是烧烤。”
“啊,警车可能是我们。”李木继续听,在地图上划着,“当时邹蔚跟我是从这条路追过去的。”
蓝耀阳把烧烤街的路线与李木他们的路线描起来,找到了交汇点。
“裘川他们的车子在这里落到河里去。”李木指了出来。但录音里没有这么大的动静,车子肯定绕开了。
蓝耀阳在地图上看着,录音继续往前走,他们听到了火车的声音,接着是水流的声音。蓝耀阳迅速确定方位,“他们绕到下游去了。”
“呯。”又一声车门关闭的声音,车子继续开动着。
“又有人上车了?”徐回道。
“他们接走了裘川。”
又过了一会,录音结束了。
“信号断了?因为这时间我跟邹蔚的车子离开了现场,跟秦远的车越离越远了。”李木推断。
蓝耀阳盯着地图,上面画出了一条线:“我们找到了他们的逃跑路线。”
“那又怎么样?”李木泼冷水。
徐回偷偷踢了他一脚,对蓝耀阳挤出一句:“牛逼。”
蓝耀阳不理他们,他把电脑和地图收好,对他俩道:“我走了,你们继续查锋范。”他看了一眼这两人摆在桌上的电脑,想到刚才自己进来看到的偷情照,手指顿了顿,指指他们的电脑:“记得查锋范。”
“好的好的。”徐回赶紧应。
蓝耀阳奔出公寓,让陈洲开回公司,刚到楼下,欧阳睿的电话就来了。
“蓝耀阳,我们差不多找到内奸了。”
“找到就是找到,没找到就是没找到,没有差不多这回事。”
欧阳睿把关樊电脑硬盘被自动销毁的事说了,“只有倪蓝知道内鬼被拍下来后图像发到了哪里,但上午刘综去问她,她坚持自己不记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