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老师在一旁看的目瞪口呆。
偏偏，也不知是不是经历过跳楼，虽然没跳成，但也勉强算经历过生死。
张亚萌就好像一切都看开了一样，性情大变。什么都不怕了，对于家人的态度，也完全变了。
她低垂着眼睛，表面上看着安安静静的，好像在认真听父母训话。
但在父母骂到兴起的时候，当着老师和医生的面，张亚萌却冷不丁的说道：
“楼多的是，刀也多的是。“
“你们尽管骂，大不了赔你们一条命，我就不欠你们了。”
这话一出。
整个病房都静了。
张母和张奶奶捂着胸口，看样子是被刺激的要晕倒。
张父却满脸茫然，看看女儿鲜血淋漓的手腕，又看了看她冰冷的神色，突然不明白自己在干嘛了。
得知女儿跳楼的时候，因为不是亲眼所见，人也没什么事，他不以为然；
看着她自残的时候，虽然被吓得心都在抖，张父也没有反思，只觉得女儿不懂事。
可现在……
是啊，那么多手段。
能拦住吗？
张父迷茫了。
可是为什么？
他和她妈妈，是全心全意为她好啊！
她为什么不领情呢？
还怨恨他们！
捂着头，张父什么都没说，就拉着快晕倒的婆媳俩出去了。
他需要静静，好好想想。
临走前，他拍拍汪老师的肩膀，希望他劝劝女儿。
不用张父嘱咐，汪老师被这一系列变故吓得心惊肉跳的，早就想跟张亚萌谈谈了。
这个学生，别是被刺激的太厉害，失常了吧？
不过，等医生们处理好伤口离开，面对汪老师的询问，张亚萌却摇摇头，苍白的脸上露出一个笑容。
“没什么，汪老师，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她笑了笑，眼睛里却有些悲哀。
“其实跳下去的那一刻，我就后悔了。我不想死，我还想活着，想好好活着。”
“你不了解他们，刚刚那种难缠的场面，只是其中一次，以前还有很多很多次，他们从来不会听我的，总认为是自己对。如果不给他们一些刺激，继续这样下去，恐怕还不到高考，我先被压的崩溃了。”
“我只能那样做。所幸，好像还有些效果。”
小姑娘的声音平平淡淡。
汪老师却被说的心里闷闷的。
一方面，他放心了。
至少，小孩不是被刺激过度，而且有自己的规划，这姑且算好消息吧。
另一方面，他也止不住的担心。
“我知道了。”
良久，汪老师才点了点头。
又嘱咐道：“不过，能不能答应老师，只有这一次，以后遇到困难可以想别的办法，不要再伤害自己的身体，可以吗？”
对此，张亚萌没有犹豫，直接同意了。
她也知道，恐怕是刚刚地行为，吓到汪老师了，才让她有此一问。
汪老师确实被吓到了。
不过，得到她这个承诺，倒是放心了些。
只是，汪老师想，或许他以后得多跟张亚萌谈谈心，可不能让她再走极端了。
回忆起这些，汪老师拍拍胸口，至今还觉得后怕。
好在，结果是好的。
就像他跟叶卿说的那样，被女儿刺激的，原本十分嘴硬的张父张母，竟像是泄了气的皮球，松口同意了汪老师的要求。
他是亲眼看着夫妻俩拆掉那些监控；
也亲耳听张亚萌说过，父母这些天对她小心翼翼的，管教确实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