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她一进门,杨幼娘便将情绪都收了起来,端的是一副正经的富贵夫人的模样。
红芷的那张脸依旧没有多余的表情,将门拉开后,她毕恭毕敬地向她行礼,“相爷请夫人去一趟书房。”
杨幼娘微微挑眉,算算日子,霍桑确实该回来了,可他回来便回来吧,怎么老是请她去书房?
每每请她去书房总没好事!
她还记得上回他出府公干,中途突然回来,询问她种桑树的事!
这才过去多久?她自问近一个月里都老老实实地呆在府上,时不时地去池鱼湖做做监工,可是哪里都没去!
他不会又逮到别的什么来为难她吧?
但一想起下个月的赏花宴,霍桑是重中之重,她必须要将他稳住才行。
于是她拎起裙摆,便地往书房而去。
霍一霍二正站在门口,见她来,只微微行了个礼。
因是礼尚往来,杨幼娘也向他们微微点了个头,可就这么一点头,她便觉着他二人的神色有些怪异。
她留了个心眼,停住脚步,逮住其中一人问,“相爷心情如何?”
霍一双眉一拧,没有肯定也没有否认。
杨幼娘心里咯噔一下,果然!
看样子他这次心情又很是不佳,那她一会儿必须要万分小心才是。
霍一给她开了门,又给她投了一个异样的眼神。
杨幼娘暗自收拾好情绪,踩着卑微的步子,走了进去。
霍桑的书房坐落在整个霍府的正北处,地势相对较高,大抵是因为他常年在书房处理公务,书房内置了好些烛台。
也正是因为这些整齐排列的烛台,平日几乎给书房输送了所有光亮,她一时倒是忽略了,书房内侧竟有一扇巨大的窗户。
此时窗户大开,微风从外头缓缓送入,吹得书房内溢满墨香。
窗户旁站着一个身着紫金绣纹黑衣的男子,半披着的墨发从肩头处散落,而另一半则是用一支极其简单的素玉簪子束着。
显得有些慵懒,却又有些仙气翩翩。
只是,如此仙子的周身却散发着一股低压。
这是杨幼娘十分熟悉的氛围。
于是还未等霍桑转过身,杨幼娘就在思考着书房哪块地跪起来舒服一些。
“庆阳候于前日在别苑身亡。”
霍桑的话顺着风吹进了她的耳朵里,思考着“跪位”的杨幼娘浑身一顿。
上个月庆阳候这老匹夫还纵容下属烧了她的丝织坊,而今居然死了,还真是报应不爽!
霍桑转过身,一步一步走向她,眉眼冰冷,“别苑大火,无人生还,林幼娘,你该如何向本相解释?”
第30章 写字作画 晋江独家首发
杨幼娘诧异抬眸, 这似乎是对她的指控?
这口莫名的大锅让杨幼娘觉得不可思议,天知道她这一整个月都在管理霍府上上下下的事务,每日忙得呕心沥血的, 哪里有时日去管什么庆阳候?
她突然直起了身子, 理直气壮问道:“相爷此言何意?”
霍桑紧咬牙根, 将手里的一个荷包丢到她手上, “你自己看!”
这是阿离的荷包!
上回她从霍桑手里夺过荷包后,又辗转给了阿离。
这破孩子到底长没长心眼?荷包怎么又被人拿走了?
杨幼娘一脸懵地将荷包收了起来, “相爷给妾荷包作甚?”
“这是遗留现场的证物!”霍桑怒道。
这明里暗里都在说是她指使阿离去寻庆阳候麻烦,并且放了一把火把庆阳候烧死啊!
杨幼娘简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她就算再彪悍,也没那个胆子吩咐阿离去纵火行凶吧!
且不说阿离有没有那个本事,死的可是庆阳候!是个贵人!借她十个胆她也不敢得罪!
她被霍桑突如其来的怒意弄得懵懵的,良久她才组织好言语,“相爷, 阿离现在可安?”
霍桑紧抿唇瓣,只凝眸看着她。
杨幼娘紧紧捏住荷包, 看他的反应, 阿离怕是不安了。
一股无名怒火窜了上来, 她银牙暗咬,神色也变得强硬了些许,“相爷,您可是应了妾好好待阿离的!”
冤枉她也就罢了,她为了阿离辛辛苦苦守约, 等着一年之后再走,他倒好,竟丝毫无视阿离的安全。
由此可见, 这约不守也罢!
霍桑眸光一闪,眼中亦是冷意,杨幼娘趁机道,“还请相爷高抬贵手,让妾见见阿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