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爷实在太过分了。”杨幼娘微蹙眉头怒道,竟直接将他送回京!
江玉风却道,“其实那日家中恰好来了人,我必须尽早回去处理,是我求相爷送我一程,没成想相爷雷厉风行,真叫人佩服。”
关于江郎君的本家,杨幼娘倒是耳闻过几句,他们待江郎君并不好,此行来寻他,定会给他造成麻烦。
思及此,她更加愧疚了。
江玉风是来接人的,恰逢霍桑也起身回京,众人便结伴同行,路上有说有笑,倒也解了杨幼娘因为损失这么一大笔钱而产生的不愉悦。
这边厢杨幼娘正开心着,那边端坐在马车里的霍桑却阴沉着脸。
他手中正拿着一团被他揉成团子的纸张,上头正写着几个字,“一切才刚刚开始”。
杨幼娘又跑去江玉风的马车了,他将纸团直接丢进了几子上的茶壶里,冷着声音道,“把她叫回来!”
外头正在赶车的霍一微微一愣,迅速勒紧缰绳,就在半刻钟前,相爷刚刚答应夫人让她去寻小玉的,怎么这么快就……
霍二永远是个行动派,当听到相爷下了指令后,他早就一个闪身站在了江玉风马车的车辕上。
“夫人,相爷叫您回去。”
杨幼娘正同小玉玩抓阄游戏,这是她儿时最喜欢同阿离玩儿的游戏,她想着兴许可以通过这个游戏唤起小玉的记忆。
玩得正开心呢,突然听到霍二的声音,她脸上爬满了不悦,甚至整张脸都黑了下来。
相爷到底怎么回事?
她虽一脸不情愿,但依旧还是从江玉风的马车里钻了出来,去往霍桑的马车。
霍桑正端坐在马车里闭目养神,车内鸦雀无声,无时无刻显现出一片压抑。
杨幼娘极不情愿地在他身旁坐了下来,淡淡道,“相爷寻妾何事?”
“无事便不能寻了?”霍桑低沉着声音开口。
恩?她是不是听错了?这是相爷会说的话吗?
“有传闻说,本相不甘寂寞,去南郊妓馆寻欢作乐,竟将一男子给辱了。”
车内安静的可怕,甚至能听到霍桑的磨牙声。
杨幼娘亦是一阵心虚,若是她猜得不错,传闻中被相爷辱了的“男子”,应该是她。
她听红芷提过,当日她晕倒之后,霍一恰好赶到,只因他进妓馆时引起了不小的轰动,所以很多小娘子也不死心地紧跟着一道进了屋。
好死不死,竟是恰好见着了霍桑要搂她的那一幕。
她知道,霍桑迟早会寻她算这笔账,所以这几日战战兢兢的,没成想,他会将算账的时机选在此时。
她不敢反驳,只能心虚地低下了头。
“怎么?就没什么要同本相说的吗?”
杨幼娘决定认命,连连摇头,“相爷,妾知错了。”
要是放在平日里,对于她的认错,霍桑兴许心中会感到十分痛快,可今日,他总觉着心里堵得慌。
明明方才她在姓江的马车里还是喜笑颜开的,怎么来他这儿便是这副德行?
难道他当真有这么吓人?
思及此,他愈发不开心了。
一路无话。
事实证明,永远也莫要低估流言传播的速度和离谱,霍桑在南郊妓馆的事儿没过几日便在坊间传开了。
更离谱的是,传言还说霍相本就喜欢男子,娶林家娘子只是为了遵从圣旨。
听到这则传言时,他们的马车已经快到霍府了,杨幼娘更是心虚地将头埋到了胸前,若是她此刻胸口有个洞,她的脑袋或许已经在里头安家了。
她脑袋上还被绑着几条绷带,这埋头的模样更像是一只犯了错又不敢说话的小狐狸。
他瞬间心情大好,噗嗤笑出了声,“行了,区区流言而已,本相在乎?”
撇去此次这离了大谱的流言,前些日子关于他是个活阎王的流言还未沉淀下去呢,他不是照样在京都驰骋?
话音刚落,马车在霍府门前停了下来,霍桑正动身下车,谁想她依旧埋着脑袋一动不动。
修长的手指轻轻点在了她的额头上,如冰玉般的触感在她额间散开,她的脑袋在他的推动之下渐渐回到了原位,但她却依旧不敢看他。
倒不是她有多怕他,而是这流言离谱到她没脸见他。
而且他的话一听便是在强装无事,她愈发内疚了。
唉,当真是造孽。
她正要开口劝他,谁想霍一的声音直接打断了他二人即将要发生的对话。
“相爷,宫里来人报,若是相爷回府请立即入宫。”
霍桑神色一僵,杨幼娘亦是神色一凝。
皇帝陛下不会也知晓这则传言了吧?她与相爷的这场婚事是皇帝陛下亲赐,若是陛下信了传言,那岂不是要对相爷知罪?
她慌忙拉住霍桑的手臂,极其认真道,“相爷,妾也去吧,让妾去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