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桑看了一眼她手中的杯子,又看了一眼面色红润的她,那双眼迅速猩红。
哐当一声,她手中的杯子被霍桑拍到了地上,他几乎是咬着牙质问,“杨幼娘,看来你在这儿过得很好啊!”
杨幼娘:???
她哪里过得好了?没瞧见她一直与寨子里的人虚与委蛇吗?
得,他既然不喝水,她便不伺候了!
她躬身捡起杯子,用帕子擦了擦又放回到了几子上,“您要是不舒服,便歇着吧,我还有事要做,就不打扰了。”
她还要给三十一寨的人准备饭食呢,虽然也不过是些馒头之类的,只要放在笼屉上蒸一蒸便好,但也要人花心思做的。
“慢着!”霍桑冷着眸,声音有些哑。
杨幼娘极其不情愿地回过身,抬眸看他,“郎君有何吩咐?”
看到她这般不情愿的模样,霍桑愈发气恼,怎么?她当真就这般不愿见到他吗?
他咬牙:“我要喝水!”
杨幼娘挑眉,方才给他喝时他不喝,现在不给他喝他却要,毛病!
心里虽这般想,但念及他是贵人,她还是转身再给他倒了一杯。
她将杯子递了过去示意他接着,谁想霍桑却顿了顿,道,“喂我喝。”
杨幼娘:???
但看在他脸色苍白病弱无比的份儿上,杨幼娘只好咽下这口怒气,将他扶起来,并将杯子往他干裂的唇碰了碰。
温白水顺着杯沿滑向他的唇,干裂的唇一下便如久旱遇甘霖般鲜活了起来。
他本就生得好看,这般一滋润,竟愈发好看了。
她有些看呆了。
“够了!”霍桑蹙起眉,将脸别了过去。
杨幼娘这才将杯子收回,并要离开。
大约是有了温水滋润,霍桑的声音开始变得正常,见她要走,他的声音又变得尖锐了些许。
“去哪儿?”
杨幼娘微微一愣,只好忍住烦躁道,“小人还有事要做,得先下去了。”
还以为他是来救自己的呢,没想到他一来便质问她不说,还这么一副死样子。
谁爱伺候谁伺候,她才不愿意伺候。
还不如她自己一个人等着阿楚喜宴趁着热闹溜走呢!
若是带上他,指不定猴年马月才能逃出这个匪窝,当真是给自己寻了个累赘!
她越想越气,没等他再说几句,便扭头出去了。
霍桑对她突然扭头的态度很是诧异,在霍府时,她明明那般顺从,怎地在匪窝才几日,心就野了?
他不顾千里,组了商队辛苦跋涉前来,她便是这种态度?
他越想越气,想要起身教训她,可奈何他身子实在虚弱,竟根本无法起身下床。
这一遭,他更气了!
杨幼娘躲在厨房里给三十一寨的人蒸馒头吃,平日里寨子虽然见不得多少人,但到饭点,便会有几个彪形大汉过来拿馒头。
她也打听过,阿湘说,寨子里还有好些人在山下犁地干活,有些没媳妇的,总要寨子养的。
阿湘早就吃完了,正乖巧地蹲坐在一旁看着她。
今日一大早她瞧见二姐姐喜笑颜开的,原以为幼娘也会开心,便早早地来瞧了,谁想她竟这般愁眉不展的。
难道是不喜欢那个俏郎君吗?
她也不知道怎么安慰她,又想起一件事,便道,“幼娘,再过几日我大姐姐便要回来了,到时候你和二姐姐便能穿嫁衣啦!”
果不其然,这个消息如同投壶的箭,直接正中她的壶心,她的眉险些因为开心扬了起来。
“当真?”
见她开心,阿湘也跟着笑了,“二姐姐说的,不会有错!”
她挠了挠头,再道,“你也别急,听闻二姐姐又下山抓俏郎君了,定能给你抓一个好的!”
杨幼娘连连摇头又摆手,“不了不了,眼下这个就挺好,不用了。”
霍桑再这么着,也算是个明事理的,若是换作旁的陌生人,怕是会扰了她的逃跑计划。
阿湘却道,“你也不必同我们客气,要是到时候抓回来不喜欢,就给我!”
她拍拍胸脯,一副勉为其难的模样,可她的眼底却闪过一丝小小的兴奋。
杨幼娘险些扶额,果然霸天寨还是有匪窝气质的。
送走阿湘之后,杨幼娘又回到了隔壁的屋子,霍桑身子不好,昨夜还发着高烧,刚醒来只喝了一口水,自是饿的。
所以她决定给他送些吃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