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咔嚓”一声,陈音希却面无表情。
她又是一脚把新郎官的脑袋踩回地面上。
“没事,我又不是肉做的,”陈音希回道,“快来帮忙。”
这么一身全身义体,花了商君不知道多少钱,一个符咒续命的“女鬼”,能破了珍稀材料才有鬼。
孔乐安:“你要感化女鬼?”
陈音希翻了个白眼:“感化个头,扒他衣服。”
孔乐安恍然大悟:续命续命,不是靠阵法,就是靠符咒,而这两样都是可以破坏的。
这么一想,孔乐安顿时转过弯来:是啊,他怕什么?他可是孔家人!
少年人放下心的同时,又觉得很是无奈:好端端的恐怖游戏追逐战,就这么变成处理初级符咒现场。
不知道该说陈音希胆子大好,还是说她破坏氛围好。
显然不是孔乐安一人这么想,直播间内评论亦是多有不满。
这可真是一点恐怖气息都没了……
我们是来看除夕赛的,不是看修行人抓鬼的!
这样合规么?
而陈音希才不管什么节目效果不效果。
在丹成与孔乐安的协助下,陈音希三下五除二把新郎官的衣服扒干净。
面对全()裸的男人,她是完全不在乎,视线只在新郎满后背的大篆之间来回打转。
“也不知道从哪儿淘换来的,”她啧啧评价,“杀人祭祀,以命换命,这得六千年前的术法了吧。”
“好破么?”丹成问。
“简单。”
陈音希抬起手:“拿刀来。”
丹成把兜里的刀递给她。
陈音希手起刀落,又快又准,瞅准了新郎官后背一段关键的大篆,直接把他的皮肉割下来一块!
道理很简单,写在身上的术法,也得在目标身上才能生效。这么切下来一块,术法不仅离体,还不完整,那可不就是
十九年前就该死的人,硬生生用恶咒苟活至今,其身体与死人也没两样。陈音希割下他的皮肉,不仅没有出血,甚至是散发出一阵恶臭,从中流出的也是黄脓黑浆,好不恶心。
一时间,陈音希又把走近科学现场变成了邪典电影镜头。
孔乐安和丹成连连捂着口鼻连连后退,只见那刚刚还不住挣扎的新郎官,术法一断,立刻僵硬在原地,尖叫哭号也戛然而止。
他的嘴唇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由红润变成乌青。
三人不过眨了眨眼的功夫,周遭昏暗阴森的环境晃上一晃,竟然是变回了厢房的模样。
所以他们折腾来折腾去,不过是在原地打转.
孔乐安想了想,斟酌道:“我明白了。接回的新娘昏迷不醒,应该是魂魄被困在了新郎官的身体里。他本有实体,所以直接打倒最为直接了当。”
陈音希挑眉:“我没想这么多。”
她的想法一如既往的简单粗暴:让她不爽?非得一铁镐掀他前脸才行。
“把这块皮带出去就好了,”陈音希拎着那块皮肉起身,推开门,“小周那边还带着人围着洛华村呢。”
话刚说完,陈音希前脚踏出厢房,后脚还没伸出来,就看到一名老妇人踉踉跄跄跌倒在地。
她头发花白,衣着昂贵,可写满皱纹的脸上却近乎癫狂。老妇人往地上一趴就起不来了,原地大哭:“我的儿啊——我的儿!!老天有报应,就报应到我和我那外人身上,为何要劈我的儿啊——”
行,看来这就是李府夫人了。
老妇人哭声凄惨绝望,神情疯癫,瞧着让人心酸。但再细想一下她做过什么,就完全让人同情不起来。
不仅无法同情,陈音希看着还心烦。
就你的儿子是儿子么?死去的这么多无辜姑娘,还有被李员外霸占土地的村民,也是其他父母的女儿和儿子啊。
“绑了绑了。”
陈音希都懒得废话,从兜里拿出绳子丢给丹成:“拎出去给周良当交代——”
后面的话,在陈音希猛然于现实中睁眼而中断。
灵域里的李府中院,在线的丹成与陈音希,还有手中的人皮和面前的老妇人尽数消失。她惊了一惊,落入眼帘的是华暖阁干净奢华的包厢,以及跪在地上摆出罕见卑微妆的杜鹃,和……
陈音希惊魂未定地抬起眼,看到一只机械手,和手中强行拔下来的网线。
她视线再次上挪,对上嬴子黎那双眉眼弯弯,仿佛狐狸般的桃花眼。
陈音希:“……”
嬴子黎:“回来了?”
陈音希顿时警惕:“你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