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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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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迹摇了摇头,“也没有那么苦。”

佩兰带着人退了下去,长宁道:“昨夜,一时情动,未来得及准备这些。不过,以后这汤药,怕还是免不了。”

薛迹这才明白过来,他喝的是什么,她这话的意思是,以后还会召他侍寝?他忽而想起前些日子薛晗也曾喝过,又想起昨夜,最后关头,她并未让他留在她身体里。薛迹收回思绪,“只要跟在陛下身边就好,我并无子嗣之盼。”

午间,长宁有些犯困,让他陪她休憩一会儿,薛迹躺在她身旁,听着她平匀的呼吸声,他轻轻靠近,只觉得就这么看着,心里都是欢喜的。

按着宫中规矩,皇帝元日要同君后一同用膳,佩兰在外提醒了一声,长宁醒了过来,见薛迹有些怅然,“陛下要去立政殿?那我先回去了。”

长宁却并未允他,只道:“朕用过膳便回来。”而后让佩兰去准备膳食,让宫人好好照顾他。

立政殿,萧璟坐在桌前等着,他以为她得了新人,今日不会来了。他自饮自酌,许是心事太重,没多久便醉了,醉意朦胧之时,他看着长宁走了过来。

萧璟连起身参拜的礼仪都抛之脑后,又满满地饮了一杯,他正要再倒上,酒杯却被长宁握住,连同他的手,明明这寝殿中温暖如春,可他的手却冰冷刺骨,长宁将那酒杯从他手中夺过来,“别再喝了……”

萧璟却将那酒杯抢过,狠狠掷在地上,他分不清眼前人是真的还是幻觉,他也不想分清,可那皱着的眉,紧抿着的唇,都在告诉他,她过来了。他起身捧住长宁的脸,放肆地吻了过去,他伸手解着她的衣带,唇在她脖颈间印下一个个痕迹。

长宁推拒着他,他紧紧抱住长宁,下巴搁在她肩窝上,质问道:“那个男人就这么好吗?你喜欢他还是爱上他了?”

长宁不知道他这番模样,究竟是真情流露,还是又在做戏,就算是真的,就算他介意薛迹的存在,那又如何,他也是萧家人,想的是他们萧家的谋逆大业,儿女情长当舍则舍,这不是他当初说的话吗?只要她有一丝松懈,萧家便会送她入万劫不复之地。

长宁扶着他的身体,“你醉了,我让玉林进来服侍你。”

萧璟确实醉了,若是没醉,他定不会容自己说下这些有违身份体面的话,“他有多好,比我好吗?不过是个十七八岁的毛头小子,他知道怎么让你快活吗?”

见长宁不回答他,他的话语更是没了体统,似乎那个一向温雅矜傲的君后,只不过是他的皮相,而骨子里的,是一个执拗阴狠,快被嫉妒逼疯了的男人。

“你可知道,你去卫渊清那里时,我心里都在想些什么,我彻夜难眠之时,脑海中却全都是你们颠鸾倒凤的场面!你和他也像和我这般耳鬓厮磨,纵情恩爱过吗?还有现在那个男人,薛迹,你留他在紫宸殿侍寝,你可知道我是什么心情!你故意为之是不是,你故意逼我发疯!”萧璟的眼眸赤红,眼泪倏地滴落,砸在长宁的脖颈边。

紫宸殿以往只有他留宿过,连卫渊清最受宠时都不曾有,他一直以为自己在她心里是不同的,就算隔着那么多的误会,年少时的情意总能在她心上留下痕迹。而她却让薛迹留下了,薛迹的事,贤君等人自不敢打探到紫宸殿,可却瞒不过他。

长宁蹙着眉,感受着他的唇又在她脖颈间作乱,他的手不知何时,已经将她的衣带解开,长宁衣襟大敞,萧璟两三下便将她外袍除去,跌跌撞撞地推着她往榻间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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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宁将萧璟安置好,再回紫宸殿时,已经将近子时,她以为薛迹定然睡下了,可却没想到他独坐在榻上正等着她。

瞧见她回来,他立刻起身朝她走过来,眸中有惊喜之色,似乎没想到她还会回来。可看到她有些疲惫,薛迹担忧地问道:“可是出了什么事?”

长宁将外袍褪下,薛迹顺势接了过来,他见长宁并不想说,也就没再追问,回头间,瞧见她脖颈间的红痕时,他整个人僵在原地。

是啊,她去了这么久,而这后宫之中,敢无视规矩的人,怕也只有君后了,那才是她名正言顺的夫。

长宁倒在榻上,脑海中都是萧璟的那些话,未曾察觉薛迹异常的神色。过了一会儿,温热的绢布擦拭着她的额头,她睁开眼看着他,薛迹将绢布又收了回去,“陛下从殿外回来,额上出了汗。”

长宁将心事放下,她本就不是会为难自己的性情,对世事一向看的豁达,拍了拍身侧,示意他躺过来,薛迹偎了过来,长宁探身吻在他额上,他一怔,长宁轻声道:“今日是朕疏忽了。”

薛迹只觉方才心中生出的一些委屈,都消散在了额头上不带欲‖望的一吻中。

第二日薛迹才回了福禧堂,只是他刚回来,册封的圣旨便到了,他领了旨,却还有些懵然,御侍?长宁并未同他提起过,他对这些虚位也没什么奢望。在紫宸殿的这两夜,他什么都没想,眼里只有她一人,原来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她便已经准备好册封他了吗?

佩兰见他还愣着,忙道:“御侍还等什么,快接旨吧。”

薛迹将圣旨接下,佩兰身后的宫人,又捧了御侍的服制和束发的银冠过来,那发冠极其灵巧,苍竹的纹饰透着古朴与淡雅。

他是知道的,夏朝后宫等级森严,君后的发冠为金,旁人不可逾越,君至侍卿皆为玉冠,常侍以下只可以银冠束发,以示恭敬。

佩兰笑着道:“御侍这发冠形制,是陛下昨日亲自吩咐的,连夜打制而成,并非一般。”

她这两句话,是有意告诉他,虽只是御侍的品级,但陛下待他与常人是不同的。

而许久之后,薛迹拿起这发冠问长宁为何选了苍竹之形时,她从身后抱住他,轻声道:“我第一次见你时,你跪在御花园中,脊背挺得笔直,腰身紧束,便如同这苍竹一般,傲然挺立,宁折不弯。”

第21章 争执 佩兰等人走后,薛晗才敢起身,走……

佩兰等人走后,薛晗才敢起身,走到薛迹身前,有意打趣他,“兄长消失这两日,回来便是陛下的御侍了,不知道除夕那晚,兄长去了哪里?”

薛迹见薛晗面上并无疑惑之色,显然是对他册封之事早已知晓,他这么想着,也问了出来。

薛晗道:“元正那日,我去君后殿中请安,佩兰女史便带着人过去,将陛下册封你为御侍之事晓谕六宫。”他想起那时其他君卿看他的眼神,至今心有余悸,“你可不知,贤君他们听了这消息,只差要当场杀人,还好我命大,能活着回来。”

林顺在一旁忙道:“主子可别说这些话,不吉利。”他又瞥了薛迹一眼,只觉他的命可真是好。那御侍服制和发冠,都由人仔细收好,陛下甚至还赐给了他两名新的宫侍。

薛迹正思索着薛晗说的话,回神时却见他盯着自己瞧,“你在看什么?”

薛晗又上上下下打量薛迹一番,“我总觉得,兄长似乎哪里不一样了。”

薛迹脸色一红,手指紧紧攥着圣旨,“你胡说些什么。”

薛晗认真道:“我也说不上是哪里,只觉得从眼睛到神色,都和之前不同。”

薛迹不想与他继续谈论此事,敷衍几句,便回了自己房里。

四下无人之时,林顺忍不住同薛晗埋怨,“大公子他只是您身边的媵侍,可如今却成了陛下的御侍,您心地纯善,之前不是还有意让他侍寝,可他当时不说,如今又不声不响的爬上了龙榻,奴才真怕以后他得了宠,反而会欺压您一头。”

薛晗不喜他说这些,“兄长只是脾气不好,平常时候待我都没得挑,你莫要说这些。更何况,你又不是不知道,为陛下侍寝的事,我是不行的。更何况陛下想要什么人,哪里又由别人能做主,为何这事要怪到兄长头上。这后宫里总有人得宠,为何那个人不可以是兄长呢?”

林顺撇了撇嘴,“主子难道忘了那天正君说的话,他临走之时可是再三告诫您,看紧了大公子,谁曾想,连一日不到,就……”

薛晗想到自己父亲,也觉得头痛,只觉得这时候若是他得了消息,定在府中捶胸顿足。薛晗现在无比庆幸自己没有将未能侍寝之事说给他,不然只怕当夜便不得安稳了。

薛晗搪塞几句,“总之,兄长得宠,我定然也不会吃亏就是了。”

而立政殿,萧璟宿醉刚醒,他揉着眉心,靠坐在床头,神志回笼几分,昨夜的记忆也跟着渐渐清晰,他想起自己抱着长宁说的那些话,对长宁做的那些事,只觉颜面尽失,扶着额又躺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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