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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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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迹闻言,嫌弃地将手中的点心一丢,“我不饿。”

他是不会做这些,也做不来这些,他更是不喜欢那阮衡往长宁身边凑,不喜欢阮衡总提及长宁小时候的事,那都是他不知道的,这让他觉得有些挫败。

长宁前几日去寿安宫请安,萧胤状若无意地提醒她几句,“听说陛下现在独宠荣卿,帝王也是人,也会有所偏爱,予倒也能理解,只不过既然身为帝王,后宫中最忌讳的便是这个,不患寡而患不均,陛下应该也明白吧。”

她又怎么会不明白呢,可如今她只有和薛迹在一起时,才是没有束缚的,不只是薛迹需要她,她也一样需要薛迹。

第45章 三人 萧胤传了萧璟来寿安宫,也说了皇……

萧胤传了萧璟来寿安宫, 也说了皇帝近来不入后宫之事,萧胤道:“你既为中宫,便该有劝谏之责, 最要紧的是,我与你说的那几个人, 你要让皇帝去亲近他们。”

萧璟神色如前, “陛下她对我越来越疏远, 若说之前还有几分夫妻情意, 如今怕是一分都不剩了。我只怕我越是主动提起,越让她起了猜忌。”

萧胤慢慢道:“她对萧家的猜忌也不是一日两日了,当年先帝……”他顿了顿, 又道:“先帝当年何尝不知道,可她依旧按着我的心意,宠幸了长平的生父, 又将生下的孩子交给我来抚养。”

萧璟道:“舅父真的毫不在意吗?”

萧胤自嘲一笑, “在意又如何,不在意又如何, 有些东西是从开始时便注定了,更改不了。不过我还是有些遗憾, 若是我能有个孩子,也不至于这般为难。可惜啊,或许是我无福吧。”

萧胤见萧璟的神色有些黯然,怕自己触动了他的伤心之处, 便道:“你要借鉴舅父的前车之鉴, 把有些东西牢牢地握在自己手中,情爱并不是最重要的,你可明白了?”

萧璟点了点头, 他自寿安宫离开之后,又坐上了车辇去往紫宸殿。

佩兰在外面守着,见他过来,面上有些惊诧,以往后宫里的人没少借着送东西的机会来求见长宁,可萧璟却不怎么做这些谄媚之事,他也不需要做,她已经一月多没有见他过来了,今日来的却也不是机会。

萧璟被玉林扶着,自辇车上下来,他身上的墨蓝色锦袍,衬得人面色如玉,可周身的威严却让人不敢多盯着他看,更不敢有亵渎之心。

佩兰往殿内看了一眼,而后迎了上来,道:“殿下稍待片刻,奴婢去通传一声。”

“不必了。”长宁当初与他情浓之时,曾亲口许诺他,来往紫宸殿不必让人通传,那时候她是想让他多来看自己的。到了后来,两人虽渐渐疏远,可这旨意却没有改变。

佩兰当然也是知道的,可她刚才多此一举,实在是有缘由的。如今薛迹正在殿中,方才陪陛下午睡刚醒,此时正围在一起作画。至于有没有其他亲密之举,她实在说不好,若是萧璟直接进去,万一有什么不得体之处……

萧璟似乎也明白了她的犹豫,这个时候他若是理智尚存,便应该让佩兰去通禀一声,可他却忍不住想进去,有些事情不是他装作不知道就不存在的,他仿佛自虐一般,一步步迈上台阶。

殿内,长宁看着薛迹作出的画,哭笑不得,这人的字迹倒是不错,随了他的名字一般,可画作实在让人难以欣赏,就像是他的棋艺,还需多加习练。

长宁拿着笔在他鼻间上点了点,莞尔一笑,“你的画比起薛晗的来,可差得多。”

薛迹鼻间染了墨色,他用手轻轻蹭了蹭,不仅没有拭净,反而更为斑驳,长宁忍不住笑,薛迹听她夸起薛晗来,气不打一处来,昨日薛晗在他那里留到很晚都不走,直到长宁过来,他非说怕黑,要留在偏殿里歇着。

长宁对薛晗一向纵容,只把他当幼弟一般,便许他留了下来,薛晗笑的得意,他在自己的福禧堂里实在寂寞得厉害,更有些怀念薛迹还住在那里时的时光,长宁也会来看他,他还能得许多吃食,如今他那里冷落得厉害,就算关行云偶尔登门,说的也都是他不爱听的话,言语之中皆是在挑拨他和薛迹的关系,他便找了由头将人赶出去,时日久了,云侍君也看出他的不悦,索性也不过去了。

自从上次薛晗与长宁对弈,输给了她,他便刻苦习练,想找长宁再比一次,可一直都没什么机会,薛晗小心翼翼地问长宁,“陛下,臣侍可以同您对弈吗?”

薛迹恨恨地看着他,可长宁却浅笑着点了点头,薛晗立刻让林顺将棋盘取来,长宁近来忙于政务,疏于此道,反而薛晗的棋艺精进不少,长宁竟以一子之差输给了他。薛晗眸中的快意掩藏不住,而长宁却也没有羞恼,反而摸了摸他的头,夸了他一声,“薛卿,其实聪明得很。”

薛晗看着长宁,忽而想起他曾在《道德经》里读过的那句话,“上善若水,水善利万物而不争。”

他喜欢和兄长在一起,也喜欢和长宁在一起,他愿意将这样的日子永远留住。

可薛迹却不这样想,第二日薛迹便将他撵回了福禧堂,薛晗撇了撇嘴,对林顺道:“怎么兄长不喜欢我在他身边呢?”

林顺笑着道:“主子您有没有听过一句话,山中可是容不得两只公老虎的。”

薛晗似懂非懂,他对情爱之事一向迟钝。可薛迹却存了警惕之心,世人早已将薛家两位郎君共侍女帝之事说成了佳话,可薛迹却知道,薛晗根本没有侍寝过,除了后来的那些人,薛晗可以算得上是一个特殊的存在。即便是兄弟,他也容忍不得。

长宁直起身来,取了袖中绢帕,薛迹坐于椅上,侧身仰着头任由她施为,如同一只幼犬一般温顺,长宁一手捏在他紧绷的下颌上,一手用白色绢帕轻轻擦拭,薛迹仰着头看她时,他的眼神明明再纯澈不过,可上挑的眼尾却像是在有意诱她一般。

长宁低下头去,吻在他的唇角,薛迹喉结微动,仰着头回吻着她,温柔缱绻。

殿门被轻轻打开,萧璟整个人僵在那里,而他们两个人仍未察觉,如同一对璧人一般。

长宁察觉了他的存在,她似乎从萧璟已有些木然的脸上看出了一些哀伤,她手中的绢帕落了地,脸上的红晕渐渐消散。

薛迹闭着眸,她搁在他下颌上的手渐渐放了下去,他睁开了眼,也看清了眼前的情景。

他看着长宁,而长宁看着萧璟,萧璟只觉得这是上苍在戏弄他,以往他看不到,也不会多想,可方才长宁脸上的柔情和爱意那般明显,却是在对着另一个男子。

最后还是萧璟打破了平静,“臣侍,见过陛下。”

长宁看了他许久,道:“璟卿不必多礼。”

这般疏离的称呼,果然是旧人不胜新人,那是她的薛郎,而自己只是璟卿。

薛迹起身,朝着萧璟行礼,“见过君后。”

萧璟未再看薛迹一眼,他只是对长宁道:“臣侍有话想单独对陛下说。”

言下之意便是要让薛迹回避,萧璟本以为她会让薛迹回永恩阁,可没想到,她只是温声对那人道:“内室里还有你弄乱的棋局,自己去收拾好。”

薛迹方才的不安,被她这句话安抚,“好。”

萧璟知道,在内室之中可以听得清外面的一切声音,因为当初他和长宁新婚之时,她缠他缠得紧,让他时常留宿在紫宸殿,还霸道地不许他离开。

即便是早朝后召见臣子,也毫不避讳他。那时候他看着自己守护长大的少女做了皇帝,虽仍有些青涩,可他却有些满足之感。她的每一句话他都可以听到,而将朝政处理完,她会解了身上朝服,将他扑在榻上,同他嬉闹。

静若处子,动若脱兔,她另外一面却只在他面前有过,这些一度让萧璟以为,那时长宁对他的爱深厚不可磨灭,可后来他却渐渐清醒过来,她越来越沉稳,而她的宠给了后来入宫的卫渊清。他那时才明白,或许是他想多了,她并不懂情爱,更是初识男女之事,会对此痴迷也是有的,可当她有了其他男儿,他便不再特别。

萧璟却也没忘了来这里的缘由,他不怕薛迹听到,直言让长宁依照宫中规矩,安排君卿侍寝,更是道:“陛下这般偏爱荣卿,可知这对他并不算好,你的宠爱是将他置于火上煎熬,时日久了,他集万千宠爱于一身,也集了万千怨怼,他又能承受得住吗?”

萧胤这番话存有私心,可未必不是实话,长宁自然也能明白,这些日子她确实放纵了些,将那些规矩置于一旁,虽然醒来发现自己所处的仍是这巨大的囚笼。

薛迹将这些话听得一清二楚,他紧紧地捏着手指,上次受的伤刚好,又被他掐出血痕来,他脑海中有个声音在响,又有人来让他远离长宁,那些人又要来抢走他的长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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