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敦伦之时,长宁的眼神都极其干净清澈,他有时会想,她是不是见识过太多景色,攀过无数峰峦,早就已经于这些无意,正如同她当初所说,是为了子嗣而选了他。
他不经意间将她拥紧,紧得喘不过气来,直到长宁唤着他的名字,他这才回神,长宁扶着他的后颈,眼神里带着担忧,“你怎么了?”
卫渊清却闭上眼去,吻住她的唇,气‖息缠腻,他太贪心,重新得到了她,却又想让她与自己一起沉沦下去。
次日一早,佩兰便捧了朝服候在殿外,渊清也早早起身,长宁离开后,他并未让宫人进来收整,榻上仍旧凌乱。
瑞祥走了进来,见卫渊清又在吹冷风,拿了外袍披在他肩头,温声道:“主子的气色倒是比之前好多了。”
卫渊清却道:“你说,要如何才能留住一个女人呢?”
他无心的话,却让瑞祥犯了难,那不是寻常的女子,若要留住,谈何容易。
那不过是卫渊清有感而发的一句话,倒并没有指望他能给自己什么回答,可到了晌午,瑞祥却颇为扭捏地到他身旁,从袖中取出一物。
卫渊清将那册子打开,待瞧见那上面所画,耳尖一红,连忙将它合上,“你……”
瑞祥竟不知从何处寻来了一本春册。
第72章 咳血瑞祥不等他质……
瑞祥不等他质问, 连忙退了下去,卫渊清想将那本书册丢到一旁,可手指却动弹不得, 他年少时便博览群书,但却从不曾接触这些。
而入了宫, 也没有什么人教导过, 他一向以为, 男女之间有情意便好, 在宫中亦克己复礼,就连敦伦之事也中规中矩,可他忍不住掀开那书册去看, 脸上渐渐起了热,多半是羞窘,原来这种事竟还有这么多的花样, 那长宁会知道吗, 是不是也曾觉他无趣?
立政殿里,宋子非规规矩矩地跟在萧璟身后, 在书房中跟他一起整理书籍,萧璟从中翻出了几个卷轴来, 萧璟将其中一卷轻轻展开,宋子非凑过去瞧了一眼,有些不解,“殿下几时喜欢研读佛经了?”
萧璟取出绢帕, 轻轻擦拭一番, 十分爱惜,“是太后喜欢。”
萧胤自从豫陵回来,常有噩梦, 后来又命良侍君自尽,更是难以安枕,萧璟并不信什么鬼神之说,但萧胤许是年纪大了,对这些也越来越在意,前两日还请了大相国寺的人到宫中做了几场佛事。
宋子非与萧胤少有来往,听了这话,主动请缨道:“那臣侍便多抄些经书,到时候让宫人呈到寿安宫。”
萧璟淡笑不语,玉林缓步走了过来,同二人行礼,而后轻声道:“宫中小厨房新做了些点心送过来,殿下忙了半日,不如先歇歇,过去品尝一番,奴才也沏好了茶。”
宋子非夸赞道:“臣侍倒是羡慕殿下,身边有玉林这样心思细腻的人照料,臣侍身边的宫人大多愚笨,比不得啊!”
宋子非这几天白日里都在立政殿里待着,萧璟也不便逐客,有时又实在嫌他啰嗦,恰如同此刻,便道:“本宫倒觉得之前的宋媵侍委实不错,可惜出宫了,贤君要是思念他,本宫便让他进宫来,如何?”
宋子非笑意一滞,“殿下说笑了。”
两人一路走着,到了正殿之中,萧璟以前并不怎么喜欢这些甜食,只因为长宁喜欢,他才会用上几口,宫人上前来,服侍二人净了手,萧璟道:“贤君便替本宫尝尝吧。”
宋子非将一块点心送到口中,不知是不是有意奉承,对这口味赞不绝口,还问了玉林一句,“这点心是如何做的?口味倒与本宫以前吃过的不同。”
玉林含笑道:“回贤君的话,这八珍糕的具体做法,奴才倒还真不知。只是听人说,卫贵君送了一些到紫宸殿,陛下喜欢,宫里这才跟着做。”
“贵君?”除了上次中秋宫宴,宋子非还没怎么见过卫渊清,听得他主动往紫宸殿给长宁送点心,心中有些慌乱,喃喃道:“难道他也要分一杯羹?”
玉林假装听不懂,“什么羹?”
宋子非忙道:“没什么。”
玉林又道:“不过贵君却凭这八珍糕复了宠,听闻昨夜陛下歇在了清凉殿。”
宋子非愣住,“你说什么?”
萧璟淡淡地瞥了玉林一眼,玉林忙低下头去,轻声道:“奴才先退下了。”
宋子非心中犹如翻江倒海一般,怎么会是卫渊清,越想越气,又求助地看向萧璟,“殿下……”
萧璟淡然处之,道:“本宫早就说过,陛下的心思一向不由他人做主。”
宋子非看着那盘八珍糕,若是在自己宫里,早已经将它掀翻了去。宋子非未再久留,停了一会儿便借故离开了。
等人走了以后,萧璟才将玉林召了过来,“你故意说这些话给贤君听,又有何意义?”
玉林愤愤道:“奴才只是替殿下您不平而已,凭什么咱们百般隐忍,却让清凉殿得了好处。”
不过玉林知道,这件事里,更为难过的人是萧璟,他是六宫之主,陛下去何处,如何能瞒得过他,寝殿里的烛灯燃了一夜,他只是强迫自己接受这个事实罢了。
萧璟漠声道: “不必说了。”而后又指着眼前这盘点心,“把这东西也带下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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贤君回宫之后,便着宫人去打听,玉林说的话他是信的,可他只是不甘心罢了,凭什么他争了这些时日,却什么都得不到,而卫渊清什么都不做,却依旧能得到一切。
他自从入了宫,便被卫渊清压一头,后来连薛迹都爬到他的头上,若是卫渊清真的和长宁有了子嗣,那日后谁还会把他这个贤君当回事。
宋子非生了一场闷气,宫人也不敢上前打扰,午后下了一场雨,很快便停了,宋子非觉得殿内憋闷,便出来透透气,谁知没看黄历,居然遇到了薛迹。
宋子非转身便走,却被薛迹唤住,“躲什么?”
他何时要躲,宋子非立刻转过身来,薛迹身边的宫人朝他行了礼,而后又道:“贤君是不是忘了什么?”
薛迹神色淡漠,可对宫人说的话却纵容着,宋子非随意拱手道:“荣君安好。”
“有贤君在,本宫岂有不好之理。”
薛迹的话里带着刺,是不满他前些日子在紫宸殿的痴‖缠,宋子非本就心情不虞,以往还看在他得宠的份上,对薛迹忍让三分,可现下却不想忍了,“荣君这话是什么意思,我却不知如何得罪荣君了,还是说,荣君真把自己当成了陛下的正君,对我们耀武扬威起来!”
薛迹身边的宫人是长宁赐下的,听得贤君这般不敬,代为斥道:“贤君莫不是病了,怎么能同我家主子这样说话!”
宋子非冷哼一声,“你又算什么东西,我和你们主子说话,哪有你插嘴的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