暑假里,林夏闲来无事,打算跟着武术馆的教练学习拳击,随便练练散打。偶尔休息几天,她也会在家里拉小提琴,弹钢琴。最近翻看旧物,她又突然想学吉他。
林夏从小到大学的东西都很杂,因为盛然的兴趣很广泛,只要他学过的,觉得有用的都会给妹妹安排。所以,幼时的林夏自小学开始就穿梭在各种各样的兴趣班里。
下午四五点,太阳依旧猛烈。
林夏打着遮阳伞,背着吉他穿过人行道,往前走了几百米来到公交站。
坐公交来到市中心医院,轻车熟路地在药柜台取药。然后走出医院,绕到后面的公交站,等待直达小区的公交车。
“林夏姐?”
年轻透亮的少年音掠过耳边,林夏循声望去,看见黑白运动服的何野,笑得格外阳光,怀中抱着他的宝贝篮球。
“去篮球馆打篮球?”林夏问。
何野的笑容逐渐消失,“陆哥不让我在小区打,我只能来这里的篮球馆。林夏姐,你能不能管管陆哥,让他别欺负我。”
“呃,我管不了他。”
何野抿直嘴角,伤心道:“我觉得你可以,算了,不说了。林夏姐这是要回家吗?”
林夏点头。
何野说:“一起吧,我姐开车来的,刚打电话让我在这里等着她过来接。”
林夏刚想道谢说不用,就听见何娅的声音。
“臭小子干什么呢?赶紧上车回家。”何娅有些不耐烦地喊,从烟盒里抽出一根烟,像是想到什么,把抽出半截的烟按进烟盒,随手扔到一边,再次抬头看见林夏,“是回小区吗?一起?”
何野听见何娅的语气,心里咯噔了一下,颤颤巍巍地说:“走吧,林夏姐。我感觉我姐好像在生气,少反抗,不好惹,经验之谈。”
林夏看向何娅,眉间微皱,看上去很不耐烦。
上车后,何娅看见两人系好安全带,发动车子,语气淡淡道:“顺便去接一下陆秋,何野给你姐夫打电话,让他立马滚回去。”
何野连忙应着:“哦哦哦。”
林夏靠在车窗边,见何野打完电话,转头看了一眼,只见副驾驶上的何野努力地远离何娅,努力缩小存在感,动作娴熟流畅,看上去可怜兮兮的。
狭小的空间里安静无声,林夏这才反应过来何娅的烦躁更甚,脸色也不太好,阴沉得可怕。
娇弱的何野深知老姐的脾气性格,轻轻把食指放在嘴上,示意林夏不要说话。
陆秋站在十字路口,抱着几本新买的资料书,手上套着几个装得满满的塑料袋。
天气太热,即便原地不动,汗水也浮在肌肤上。在重力的作用下,点点小汗滴汇集成汗珠,顺着脸颊滑落。
来回的车流量很大,他左顾右盼地寻找着白色奥迪,看见熟悉的车牌号,抬手挥了挥。
白车停在面前,陆秋绕到后备箱,把东西扔进去,这才打开车门,钻了进去。
刚要说话就看见歪着头睡着的林夏,快说出口的话吐了回去,猛地呛了一口,抬手捂着嘴轻咳。
何娅见状,无声笑了笑。
开进小区停好车,四人下车。
林夏看着何娅走向她的未婚夫,脸上的烦躁更浓。两人说了几句,男人也皱起眉头。
陆秋拿出东西,走到林夏身边,手肘碰了碰何野,问:“何姐怎么了?什么事让齐哥也露出难色?”
何野抱着宝贝篮球,瞄了几眼走在前面,情绪烦躁的何娅,摇头道:“不知道,之前她心情不好是因为发现怀孕,要把婚礼提前到八月中旬,怕时间太赶来不及,但前两天我妈问婚礼的事,她说搞得差不多了。谁知道这会又是因为什么。”
林夏缓缓道:“我在医院好像看见何姐搀扶着一个腿不方便的女子做什么检查。”
何野被陆秋的书挡住视线,探出头看向林夏,思考一下,问:“是不是脸小小,眼睛大大,身材很高挑的?”
林夏使劲回想了一下,不确定地说:“有点像。”
何野手指顶着篮球,轻轻拨动,喃喃自语:“那是我姐的伴娘,这节骨眼不会出事吧?”
林夏颠了颠,微微抬起右侧的肩膀,控制住要滑落下来的吉他。
陆秋见状,给何野使了眼色,示意他去帮忙。
何野看见腾不出手的陆秋,鼓着腮帮子绕到林夏身边,装作很情愿的样子,说:“林夏姐,我帮你背。”
林夏:“?”
“帮你背吉他。”何野补充道。
“不用,何姐已经不见了,你快回家吧。”
何野看了眼前方,发现已经到了自己家楼下。他愣了愣,随即跟林夏与陆秋挥手道别。
太阳落山,晚霞初生。
天边彩云携着光芒,金橙色的暖光铺满小区。
林夏继续往前走着,陆秋落下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