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被烧掉了一半,只剩下厨房还尚存着,林夕将厨房里收拾了出来给自己煮了碗粥又喂了黑犬。
一夜没怎么睡,眼前昏昏沉沉的,睡意猛地袭来她靠在灶台上。黑犬就卧在她身旁为她看守着,这一觉睡得并不怎么踏实,总是突然惊醒接连不断的做梦。
梦里她又见到了那个大反派,和自己救的这个人,两个人同时站在她的对面。嘴里说着加官进爵和不知羞耻,突然她眼前亮起一道光,两人的身影慢慢重叠在一起,在清晨的光亮中消失不见了。
耳边传来黑犬的叫声,林夕睁开沉重的眼皮,感觉浑身腰酸背痛。天色已经完全亮了起来,院门外有人正大声地呼叫着。
“妹子——”
“妹子你在哪?”
她侧耳过去,听着有些像林虎的声音,她急忙从灶台边爬起来。推开窗户恰好看见站在一片狼藉中的林虎,应声道:“小虎哥哥我在这。”
院子中间的林虎闻声立刻往声音方向看去,只见林夕脸上黑一道白一道的,他连忙跑过去将她从上到下检查了一遍。见她只是脸上有点脏,其他地方并未受过伤后心里才缓缓地松了口气。
昨日回去后林虎便一直惦记着她,心里始终对自家妹子救的那个男子有些不放心,于是赶着一大早就来了。谁承想隔着老远便看到他和二弟出钱修的那个竹屋被烧了一半,变成了一片废墟。
他想着山里野兽多,林夕定是不会轻易上山的,于是赶忙跑到竹屋搜寻她的踪迹。
见她平安无事,林虎提起来的心终于落了下来,还没等平稳呼吸,又连忙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好好的竹屋怎么就着了火呢?”
说罢,又往她身后看去,见除了她以外并没有其他人的身影,“昨日你救的那个人呢?”
一连串的问题,让林夕本就还迷糊的大脑更加混乱起来,她连忙解释道:“昨日夜里不知怎地起了大火,我救的那位公子家里人寻了过来,现已经离开了。”
听她如此回答,林虎并未完全相信,平日里村子里讲的那些烧杀抢夺的故事听多了。心里更是忧虑地问道:“可是那位公子放的火?”
说完更是肯定了自己的想法,接连着问她道:“他可有对你做什么事?”
林夕惊叹于他的脑洞,但还是有耐心地和他解释道:“昨日着火我并不知道是何原因,并且还是那位公子发现起了火,这才救了我一命。”
林虎一双浓眉拧在一起,目光在她面上扫视几下,见她不似说假话,这才终于不再追问。
实在不是他多心,只是这山里终究不安全,况且妹子身边还有一个陌生男子。饶是他再粗线条也能意识到这事不对,待他回到家中更是后悔没有直接将她带回来。
思及至此,林虎提议道:“既然如此,你跟我回去吧。这竹屋被烧成这样也是不能住人了,山里毕竟不安全,早点回去的是好。”
林夕没有再犹豫,她点点头答应了下来。这竹屋被少了个干净,基本上没有留下来的东西,于是她只简单收拾了一下厨房的东西便跟着林虎下山回家去了。
一路上为了熟悉家里的近况,林夕和他唠起家常来,从家里近几年的近况到村子里发生的事。不过短短半个小时,林夕便了解了一个大概。
林夕住在山脚下,距离小溪村路程不短也不长,只是一路上走的是小径。野草茂盛外加路上的一些倒下的树干,走起来有些麻烦。
林虎时刻注意着她脚下,嘴里还念叨着家里的事,“阿奶今年也60了,身子不如往日好,家里的地都是我和娘在收拾,二弟要科举便不劳烦他。”
说道她这二堂兄,林夕多嘴问了一句,“二哥这时候应该前去京城了吧,再有几月就要到考试时间了,不知他这一路可还平安。”
林虎扒开野草护着她跳过一个木桩,“行也一个月前就出发了,算算时间应该已经到了几天了。你不必担心,去之前和他交代过要写信回来,估计这两日信便能到。”
林夕点点头,那这么说来,家里就只剩下原身的阿奶、婶娘和这个堂哥了。也不知道他是如何说服家人的,竟然这么快便能接她回去。
心里终究还是不安稳,又问了一句,“之前我回去的事情,哥哥可和婶娘说了?我怕若是不知会一声便回去,会惹婶娘和阿奶不开心。”
林虎听了拍拍胸膛保证道:“此时不必担心,自从阿奶用了你的药后便巴不得你赶紧回来呢。至于我娘那边,更不用说。”
林夕默默叹了口气,心想最好是这样,原身阿奶想让她回去这事还能理解,毕竟需要用到她的医书治病。只是这个婶娘从始至终摸不准是个什么态度,不由得起了防备之心。
穿过小径,林夕终于看到了山坡下的一个小山村,看起来又几十户人家。只是看了一会儿她心里不禁起了一分疑虑,这地方按道理来说依山傍水,应该最是养人之地。
怎么入眼可见到处都是衰败之色,路边的田地并没有人务农,地里已经长了一些较长的杂草。村里的人家大多都紧闭门户,路上并没有几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