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夕看着他一闪而过的笑容有些愣神,她也见过章见月这样笑,似是对她毫无防备十分真切的笑容。只是自从来了这以后再也不曾见他那样笑过了,也不曾听见他与她斗嘴。
一张脸阴沉地仿佛空调管子滴出来的废水一般,他好似完全变了一个人,却又让她感觉他从始至终便是这样。那个在山里虽然对她喊打喊杀却从来不曾真的动手的人,已经不见了。
他是手上沾满无数人鲜血,与地狱中的恶鬼比之无不及的存在。
见她没反应,三七又叫了她一声,“林姑娘?”
林夕回过神来,见对方还看着她,尴尬地咧嘴一笑,“我只是想到,之前在竹屋时的一些事,你们大人他都不会笑的吗?”
她之前只见过几次,还都是因为自己犯蠢被他讽刺的嘲笑,但林夕也觉得即便那样,也比现在这样活死人一样的要好。
三七听了她的话有些意外,半天才回道:“大人若是笑起来,想必比现在更可怕。”
林夕好奇,“可怕?”一个人笑起来怎么会可怕呢?
三七点了点头,为她讲述了一段故事,“应该是大人刚登上东厂厂公之位的时候吧,司礼监一秉笔太监与大人为难,让大人给他倒茶。
那时大人刚上位,根基不稳,便忍了下来。我记得那时候大人看他的表情,大人不说而是笑着,笑着与那个秉笔太监敬茶。过了半个月,那个秉笔太监被大人寻了错处从秉笔太监位置上拉了下来。”
直到现在三七依旧没能忘记,当时看到章见月笑容时不寒而栗的感觉,那乱人心魄的笑容下藏着阴暗诡谲、和杀意。
“宫里到处都是阴谋,处处都是算计,大人一路走来有多不易,我看得清楚。姑娘常年住在山里,想必是不懂的。”
不懂太监在这世上是什么存在,不懂如若不是他心狠手辣,便不会有和她相遇的一天。
林夕听了这话一时间有些沉默,她确实不知,即便是在书里和电视上看过,也只是沧海一粟。
在他们眼里,自己也不过是一个被抓过来的医女罢了。与底下那些跪着的人并没有什么区别,如若自己犯了错,想必也会是一个下场。
只是越是这么想,林夕便越是害怕,她记得书里是怎么描写章见月的。她知道他的残忍之处,她怕她想要离开,章见月会用同样的办法来对她。
毕竟那个封官加爵的梦,便是原主真切的记忆,那不是梦,那是书里切实存在过的一段。是原主短暂一生的终结,也是她原本想要逃避的未来。
说话间药已经熬好了,那小太监将药倒在碗里后交给林夕看了一眼,林夕闻了闻并无不妥,“如此每天早晚各服用一次,待三日后我再换药方,到时候还是用这法子熬制即可。”
那小太监点了点头,“是。”
已经快要正午了,三七见眼前并无其他事,便说道:“我送姑娘回去吧。”
见终于有人开口要送她回去,林夕也连忙点头,“那便多谢大人了。”
三七回道:“姑娘不必如此,叫我三七便好。”
两人一路顺畅走到了林夕的住所,她专门记了一下回来的路,和那院子的名称——落霞阁。
在小院门口和三七分别后,系统突然跳出来,【云南白药和舒筋活血片所需人数已扣除完毕,请宿主在4时内救完十七个人,如若完成便可以解锁医治宿主胰腺炎的药物。】
林夕:......
这是让她去救人吗,这是让她去送死吧,刚才那个场面她还记忆犹新。那种地方她是真的没有勇气再踏入了,而且现在案子都还没办完,章见月是肯定不会让她医治的。
只是转念一想,自己离开的时候那十七人里并无可疑之人,想来还是可以争取争取的。只不过要怎么和他开口呢,那个老虎凳着实给她吓得不轻。
还没想出个所以然来,杏儿便从屋子里走了出来,见到她后瞬间松了口气,“姑娘去哪里了,让奴婢好找。”
林夕回道:“我方才不小心迷了路,耽误了一些时间,你找我何事?”
杏儿回道:“刚才厂公大人派人过来,说让姑娘待会儿去正厅陪大人用饭。”
林夕:......
这怕不是让她吃完好上路的最后一顿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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