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见月厌恶地看了她一眼,明显是不想用这个奇怪的东西。林夕则是跳出来和他解释,试图让他明白这个东西的功效。
“此物能阻挡他人的飞沫,避免感染疫病,此地患者极多,你还是小心点为好。”她用心良苦的道。
只是章见月仍旧不在意,一双狐狸眼冒着寒光,和那眼尾的红痣搭在一起更显得冷心绝情。
“区区疫病。”
林夕:这人疯了吧,什么叫做区区疫病,这可是鼠疫啊。
原想撒手不管他,又怕这人病了以后自己还要劳心劳力地替他诊治,于是便掏出一块手帕来给他。
章见月目光凉凉的在她手上一瞥,不解其意。林夕叹了口气将手帕塞在他手里,“既然看不上口罩便用手帕遮挡一下,将这帕子系在面前,也可用于遮挡。”
说着又从袖中掏出一个香囊来,里面装着避瘟丹,上面散发着艾草的味道。她的下身给他系在腰间,事末拍了拍香囊,站起身来道:“这香囊里放着避瘟丹,也可用于预防疫病,比之前给你的避毒丹药效更好一些。千万带好了,可别弄丢了。”
说罢又转身去忙其他事情去了,章见月有些诧异,这些时日看过来她分明是知晓了自己是个太监的,却不顾众人的目光与他接近,还给他送手帕香囊。
她难道不知送男子手帕香囊是什么意思吗,想到这里又一时黯然,他现在算个什么男子,不阴不阳,不伦不类。
那日被她救起后为了遮掩自己的身份,他故意用低沉的嗓音和她说话,为的就是怕别对方看出自己是个太监,从而嫌恶自己不与自己诊治。
没承想她知道自己身份以后,也与往常无异,甚至他会觉得,在她眼里,自己与天下普通男子是无异的。
可章见月却不敢掉以轻心,他是见过世人用最低贱的目光看过他的人,从那时开始他便再也不会有任何的期待。
没有人会喜欢一个太监,更不会有人觉得太监与常人无异,若是有那人也一定是个疯子。
林夕回到队伍前,替换杏儿给病人打药,领过药的人无一不小心翼翼地护着碗,生怕不小心撞翻就没有了。
一妇人走后林夕低下头,手执着木瓢另一只手伸出去准备接碗。
“几人?”
那人回道:“三人。”
林夕猛地抬起头,见那张熟悉的脸一时欣喜半天没有反应过来,只愣在原地。后面有人不断在催促着。
“快一些吧,家里人还等着药呢。”
林虎也十分不解,眼前这女子被白布蒙着半张脸,只露出一双眼睛来盯着他看,却不说话。
虽然并未交流,林虎也从她身上感觉到一丝熟悉的气息,他将碗在她面前晃晃,重复一遍,“三碗,麻烦姑娘了。”
林夕打完药后递给他,将木瓢交给杏儿,自己忙去追那个身影。林虎身子高大腿也长,一步能抵得上她三步。又因为要急忙赶回家,于是便加快了脚步。
她连忙一路小跑追了上去,一边追一边大声喊道:“小虎哥哥。”
那身影似没听见一样,头也没回依旧往前跑,夜色太暗林夕一时不察差点被石头绊倒,被赶过来的章见月拉住。
“为何拦我?”
林夕有些生气,若不是他拦着兴许自己能够追得上呢。章见月沉默无声,她看了越发的生气。
“若你刚才不拦我,我便能与哥哥相见了。上次离开他被你们东厂的人踢到重伤,我还不知他现在是何情况,内伤好了没有。”
章见月也不知自己为何见她追着另一个男人便控制不住自己的手脚,只是事已至此仍嘴硬道:“你一个女子,大庭广众之下去追一个男子如何使得。”
“他是我哥哥,有何不可。”林夕反问道。
这句话直接将章见月噎住,嘴里只说道:“如此不稳重丢了我们东厂的颜面。”
“我又不是东厂的人,......”
章见月瞪她一眼,“你以为你现在还能和东厂脱得了关系吗?”
林夕惊了连忙问:“什么意思?”
“你可知我有多少仇家?”章见月问她。
林夕想了一下忍不住咂舌,原文中书里出现的一多半都是与章见月有仇的,更别说他最大的那个仇家还是皇帝。可是她又不明白,章见月为何要这么问她。
“不......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