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月考已经过去了一周时间,早上查完迟到,记满了两页纸,冯主任就把纪则叫到了办公室。
谈话围绕着即将到来的演讲比赛展开,主要表现为冯主任一边给纪则鼓劲一边又要他不要有压力,亏了纪则不是属气球的,否则这吹气放气的一顿折腾,早就没弹性了。
纪则倒是一贯云淡风轻,这副气定神闲的样子,给冯主任留下了一个“此子必成大器”的印象,冯主任“投桃报李”,报以纪则一个殷切的冠军期望。
纪律部的工作依旧有条不紊,纪则不负众望的成为了学校的刺头公敌,因为行事乖张,导致很大一部分同学对他的印象从“那个刚转来就跟同班同学起冲突的长得挺帅的男的”变成了“纪律部那个拿着鸡毛当令箭就他妈欠揍的逼王”。
周三也是纪则值班,但今天一大早就不顺。
俞闫蹲坐在墙头,扬着下巴,满脸不爽,“你知道五高现在有多少人想揍你吗?”
纪则抱臂夹着值周册,仰头看他,“你知道你迟到多长时间了吗?”
“你知道五高想揍你的那些人里,最想揍你的是谁吗。”俞闫还蹲在墙头不下来。
“你知道你有两节晚自习逃出去打台球,我都忍了吗?”纪则捏着值周册,在胳膊上慢慢敲着。
“我不是告诉你,我这周得去老恺那儿帮他打两场球,晚上住店里吗。”俞闫说。
“按规矩说你填了申请表,有寝室假条,就算晚上睡大街,只要你能醒过来,也没人管。所以你住哪儿,我不是很在乎,但是你迟到了。”纪则走近,仰头的角度更大,有点累脖子了,“一个开台球厅的,跟你多大交情让你一在校生去打球?他球馆里没人了吗?”
“我俩的交情就是我看你不爽的时候,一个电话,他就能来帮我揍你!”俞闫一蹦,从墙头上下来,拍了拍手上的石渣,撞开纪则肩膀,往教学楼方向走。
纪则赶紧跟上他,咳了一声。
俞闫看他一眼。
纪则再咳一声。
俞闫正好走到教学楼西边的墙角,他按住纪则的脖子一把将他怼在墙上,压在他的耳朵边恶狠狠地,“你就非得次次记我名吗?你是不是一点不怕我揍你。”
“你会吗?住我寝室都住好几次了。”纪则用值周册敲敲他的手臂,也没挣开。
“你也知道?那你还记我!”
“别生气。”纪则笑着说:“我记你那么多次也没见你害怕,你还在乎被不被记名吗。”
“行!你狠。”俞闫松开他,气冲冲地走了。
天气越来越热,午自习变成了午睡,缩短了十分钟时间补在课间跑操,这就意味着纪则每天多了十分钟时间不得不应对王健的挑衅。
自从纪则盯上他之后,每次课间操,单方面跟纪则结梁子的王健,就会用身上所有带眼儿的地方死死盯着纪则,试图找到一个能让他耍威风的合理借口。
可惜啊,纪则是做过班主任的人。
“二班前排的压着速度,你是跑痛快了,后面的人都快劈叉了看不着啊!”
王健这一嗓子站在纪则旁边喊的,纪则还没怎么样,把里面的俞闫吓了一跳。
“他是看不着前面领队的是刘远峰吗。”
“也不用说。”纪则目视前方,认真地跑着,“你以为他跟刘远峰就对付吗。”
“也是。”俞闫点点头,跑了这么久,一口粗气都没喘,“两个不装逼算犯法的货色。”
纪则没忍住,笑了一下。
“二班,交头接耳,扣纪律分!”王健在纪则身上已经修炼出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技能,纪则由衷地觉得他也不容易,要是这个精神头用在学习上,他早保送了。
大概是上午终于在纪则身上找回面子,把屡战屡败的战绩往回掰了一点,按照套路,此刻应该上演一波乘胜追击,所以下午体育课纪则在超市门口被拦住时,他就做好了给面前这三个不学无术的玩意儿盖个处分的准备了。
纪则买了一兜子饮料,从超市门口出来,前面挡了三个人。
左边是王健,右边是李嘉迅,中间这个是范琦申,纪则打量着,确实长得像牛,俞闫形容的很到位。
“走吧。”纪则一抬下巴,指了指超市旁边那个有树挡着的夹角。
今天这个处分,他们要了最好,不要纪则也有办法让他们要。
“纪则是去找了个山现挖山泉水吗?”张泳坐在篮球架底下扇风,“怎么还没回来?”
“也没多久吧。”范阳抹了把脸上的汗,“可能去厕所了。”
“我热得度秒如年了?”张泳说:“现在给我个冰柜,我能钻里面等过年再出来。”
“那可悬。”王宇思倚着篮球架,“得先解冻吧。“
俞闫往超市的方向看了眼,“我去看看。”
说完转身就走,甚至有些急迫地跑了两步。
“他去看什么?”张泳扇风的动作一顿。
“看纪则上厕所。”范阳说,“不然看纪则挖山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