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没跟张泳他们去旅行?”纪则同样低声问。
“回答我!”俞闫突然吼了一声,纪则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住,下意识闭上了眼,听见俞闫的声音里带着颤音,“你就这么想躲着我吗!我怎么你了,用的着你这么处心积虑地躲着!”
纪则一瞬间感觉呼吸困难。
他确实在躲俞闫,他想给他和俞闫一点空间,把那股过了界的情绪压回去。
一起出去旅游意味着同吃同住同行,这样只会让俞闫更“依赖”他。
他不想看见这种结果。
却没想到弄巧成拙。
纪则对于自己一而再再而三的在俞闫面前“露馅”表示遗憾,倒霉到这种程度也算是一种运气了。
“俞闫,我确实骗你了,我道歉。”纪则深吸一口气,“对不起。”
“没有但是?”俞闫并没有因为这句道歉得到任何安慰,他鲜少露出这样伤心脆弱的表情,让纪则这个始作俑者深感愧疚。
“你不打算解释点什么吗!”
炽热的气息几乎贴在皮肤上,纪则又退了一步,被脚后的石头绊得一晃,手上拎着东西让他无法快速保持平衡,眼看着要摔进身后的草沟里,腰上一紧,是俞闫把他拉来回来。
“纪则,我佩服你。”俞闫冷着脸,掩饰一晃而过的慌乱,很快收回胳膊,“你有什么事儿你从来都不说,你真沉得住气。我一直以为你没看出来,但其实你心里门儿清,是吧。”
他偏开头,舔了舔唇,像是下定决心了一样,平静了下来,“其实你用不着这样,我俞闫也不是死缠烂打的人。你的意思我明白了,以后我不会缠着你了。”
俞闫走了。
走得干脆利落。
尽管他放狠话的时候,听起来决绝又冷静,但转身的前一刻,纪则站在原地有些无措的样子,还是让他五味杂陈。
愤怒、憋屈、伤心还有舍不得。
他长这么大,愤怒这种情绪是他体会过最多的。他以前跟纪则说自己是一粒铁豆子,别人让他愤怒他也绝对不让对方好过。他性格里就是这么睚眦必报。
这还是第一次感受到这么憋屈的愤怒,把他气成这样的人,他无法报复回去。他甚至还要感谢对方照顾到他的情绪,选择了一个这么委婉的方式。
虽然露馅了。
但结果是一样的。
拦了辆出租车,司机师傅连问了三遍“小伙子去哪儿?”,他才回神,报了酒店地址。
市里的司机师傅不是个个都话痨,恰好今天就是一个沉默是金的师傅。
师傅沉默地开着车,俞闫坐在后面脑子里乱糟糟的。
有点想哭。
自己第一次喜欢一个人,他说不准自己喜欢纪则到什么程度,但估计比他以为的要更深,否则他不会这么难过。
难过到脑子里一直回放刚刚纪则的那个表情,明明被骗的人是他,被拐弯抹角拒绝了的人也是他,怎么现在却有一种是他伤害了纪则的感觉。
老话总说不撞南墙不回头,不见棺材不落泪。
现在这个场面,他这段初恋应该算是盖上棺材准备下葬了。可俞闫似乎是属于见了棺材也不死心的那号人。
短短十几分钟的路程,俞闫不甘心地安慰自己:纪则只是躲着自己,但也没说他确实不喜欢自己,也许只是他还没想好呢。自己走得那么干脆,也没有给纪则解释的机会,所以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
到了酒店的时候,俞闫想,如果纪则打电话来跟他解释,他一定会原谅他,跟他和好如初。
但现实再次给了他一记巴掌,明明白白地告诉他,做人最忌讳自作多情,不要指望透过明晃晃地现实去给自己编织一个虚假的安慰。
直到开学,纪则没有给他打来一个电话,也没有发来一条消息。
朋友圈不更新,群里看不见他发言,没有任何一点能窥探出他情绪的信息。
就像是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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