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吧,简单。”纪则咬着糖,声音含糊不清。
纪则越平静越显得俞闫多没出息一样,不就是比谁能装淡定吗?
俞闫挑挑眉,走过去咬住了另一头。
“怎么弄啊,拧着劲儿呢,不能带皮吃吧。”距离比他想象的近,两头一咬就还剩四五厘米,鼻尖马上就要碰上了,纪则浓密的眼睫毛近在咫尺。
“你站着别动就行。”纪则咬着糖纸往右偏了偏脑袋。
毕竟都是文明人,伴郎伴娘四个人里三个高中生,每个环节都尽量保存着合适的尺度,就连奶糖的糖纸也提前被松过。
纪则转了几下脑袋,就露出了奶白色的糖体。
俞闫在意识到自己对纪则的感情不纯洁之前,其实身体就先一步放出来预告。那几次的冲动来的突然又意外,能确定的就是纪则对他的性.吸引确确实实的存在。
这么近的距离里,纪则对着他“扭来扭去”,俞闫扪心自问做不到无动于衷,很怕自己一冲动做出什么不道德的事儿或者起了不文明的反应。
所以他一直放空着脑袋,从a开头往下背单词。很不幸,他虽然记忆力不错,但背单词这种枯燥无聊还不动脑子的活动,他一直很反感。
回神想换个能分散掉他注意力的活动时,眼前纪则的脸突然靠近,一瞬间尾椎骨像被电打了一样,一股麻意从脊柱爬了上来。
俞闫吓了一跳,条件反射地向后撤了一步……没有撤成功,纪则伸手在他后脑勺上兜了一下,似乎还说了句“别动”,然后快速咬走了糖,舌尖一卷,含在了嘴里。
“我.操。”
纪则退开的同时,俞闫恨不得窜出去,低声骂了句,捂着胸口,呼吸像是被钳住了一样,憋得他难受。
在屋里这一堆男男女女老老少少的眼里,这只是一个普通的热场游戏,要看的就是出糗和与众不同,虽然班里的女孩儿们心照不宣地爆发出一阵尖叫,但只有俞闫自己心里清楚,他不是在玩游戏,他是真的想亲上去。
“操!俞闫你有点出息没有?”有人在喊,他没心思分辨是谁的声音,喉结滚了一下,听见了后半句,“还脸红了!怎么了?臊的慌啊!”
脸红?
脸红你大爷!
老子从来就不知道脸红这两个字怎么写。
俞闫解开衬衫扣子,冷着脸靠在房间的窗台边上。
视线里已经看不见纪则的身影,就像一个玩完就消失的渣男,永远淡定,永远不为行为负责。
他刚才用得着往自己脑袋后面按那么一下吗?就不怕真亲上?
俞闫生着闷气,照他的意思,纪则既然接受不了他且看他那个意思也接受不了男的——不然他还真想不通纪则喜欢男的却不喜欢他这个男的,接受不了就该避之不及才合理。
又拒绝又不回避,这还是个人吗?
一群人的注意力被正在进行的第三个惩罚吸引,宇哥把切片面包咬成个心形送个晶晶姐,有情人成眷属的戏码必然是比单相思好看一点。
但人群里还是没看见纪则。
他不是爱凑热闹的人,排除为了看热闹钻进婚床底下这种只有张泳能干出来的事的可能性,只能说明他确实不在这里。
客厅斜对角位置的卫生间传来水流声,门虚掩着,纪则把糖吐在垃圾桶里,洗了洗手。
婚礼游戏就是图个热闹,刚刚众目睽睽,俞闫尴尬他要是也尴尬,那就真要被大家看出点什么来了。
没办法,把心虚的事变成坦坦荡荡的不在乎,他最擅长。
但没想到能把俞闫吓成那样,感觉要是房子没盖他就能当场跳出去。
现在想起来那个场面,纪则还是想笑。
水龙头拧到最左边,出来的水凉得刺骨,他冲了会儿指尖,直到自己冷静下来。
关掉水龙头,镜子里一闪而过一道人影。
“俞闫?”纪则从镜子里看他,“要上厕所吗?”
关门、落锁,动作一气呵成。
在纪则还没反应过来时,俞闫已经逼近,握住他的手腕反剪在身后,带着一股义无反顾的怒气。然后,亲了上来。
力道控制的不好,他的重量压上来,逼得纪则支撑不住。万幸个子够高,腿够长,纪则靠坐在了洗手池上。
唇上的触感柔软湿润,还有俞闫已经结痂的细小伤口在他的皮肤上摩擦时的异样。
俞闫没有一触即分的自觉,他决定推开门的那一瞬间,就把理智连同智商一起点火烧了个精光。
纪则半坐的姿势比他矮了不少,是个适合接吻的距离。
俞闫自己脑子混沌着,更没有留意此刻纪则是什么反应,抗拒?厌恶?随便什么吧。
全凭本能地揉着纪则的唇,兴奋的滋味快速占据了心底的那一缕恐惧,他想更进一步,再多一点。
纪则以为自己很难再因为什么事情起波澜,但他从来没构思过如果俞闫亲他了他该怎么办。
俞闫看起来万事随心,我行我素,但纪则知道他其实最怕那种悬而不定的危险关系,否则他不会在跟纪则对峙之后选择彻底断交。
纪则想过跟俞闫老死不相往来的可能性,想过粉饰太平当什么都没发生过的可能性,唯独没想过在关系刚有缓和的时候俞闫会亲他。
“俞……”纪则声音发紧,手腕被死死攥着挣不开,他只能肩膀向后,试图拉开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