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路上,俞闫遇到了一个话唠子司机。见他穿着校服,愣是从学习方法、艾宾浩斯遗忘曲线聊到了教.育部的最新政策,天南海北的扯出一段单口相声。
俞闫心情不错,大概是很久没回家,有点“故地重游”的滋味,偶尔应和两声,脚腕跟着耳机里播放的音乐节奏打拍子。
“谢谢师傅。”到小区门口,下车前收起蓝牙耳机,拉开了车门。
“住这儿啊?那你家庭条件不错啊。”扫码结账的时候,司机师傅也没闲着,“家里就你一个孩子?”
有关家里的事,俞闫不想多聊,偏偏小区门口的信号不好,卡在支付界面半天不动,大有一种准备逃单的意味。
“嗯。”他只好点点头。
“那挺好啊。”司机师傅比他还感慨,语重心长的啧了一声,“独苗苗,以后你家的就都是你的了。”
“未必。”手机屏幕的光反在脸上,俞闫嗤笑一声,“也指不定立个遗嘱捐给孤儿院了。”
司机师傅的手机响起到账提示音,俞闫摆摆手,往小区里走。
刚刚的话,别人大概只会当个笑话听,毕竟做父母的都想把最好的留给自己的孩子,但俞闫却不是在说笑。
他还有没说出口的后半句:反正他们俩繁殖有瘾,捐给孤儿院正好让他们过过干瘾。
可惜啊。
到那时候,估计也没机会听受捐助的孤儿喊他们一句爸爸妈妈,所以说,有些事,想干就要趁早。
老远就看见家里亮着灯,灯火通明,二楼主卧似乎还有人影走动,只是三楼他的房间暗着。
以前十天半个月看不见一次人影的大忙人们,今天居然在家,够巧的。
一楼只有阿姨在收拾厨房,看见他时吓了一跳,手里的抹布直接掉到脚面上,见他跟见鬼了一样。
俞闫往玄关的镜子里看了眼,确定自己没变异出第三只眼睛或者长出条尾巴。
“吓到了刘姨?”俞闫把书包放在沙发上,还没坐下,刘姨惊慌失措的冲过来,捡起来沙发上的什么东西背在身后。
“小俞回来了?”刘姨笑了笑,“没想到你今天能回来,在外面吃饭了吗?阿姨给你做点?”
“不用,吃完了回的。”俞闫看着她,脸上礼貌的笑意已经消失,有着不符合他年龄的压迫感,“刘姨,你藏什么呢?”
刘姨是五年前到俞闫家做保姆的,期间,俞闫从一个叛逆期的怪小孩长成一个喜怒不定的少年,但对这个平常跟他接触最多的且是家里除他之外另一个常住的活人,俞闫一直很有礼貌。
这是他第一次跟刘姨冷脸。
年过百半的妇人不敢抬头,支支吾吾着,“没藏……我……是阿姨自己的东西,忘了收,怕弄脏沙发。”
“好吧。”俞闫点点头,看起来信了这个解释,“我随便问问,我回房间了。”
俞闫房间在三楼东南角,每次他都会避开二楼主卧,从右边的楼梯上去。
刘姨看他要走,刚松了口气,没等转身,手里一空,东西已经被俞闫拿在了手里。
“小俞!”
“这是一个……”俞闫举着手里这一块儿不大的布,抖了抖,“口水巾?”
浅粉色的纯棉布料,上面印着卡通图案,除非是刘姨疯了,否则俞闫想象不到她用这个东西的画面。
一个古怪的念头,就像是有感应一样,毫无征兆的出现。
“我记得您孙子已经上小学了。”俞闫尽量控制着语气,“这东西,应该也不是您的吧?”
“小俞啊……”刘姨本本分分半辈子,最不会的就是撒谎骗人,急得额角直冒汗。
俞闫把那块小布紧紧攥住,往二楼走。
“小俞!诶呦!你别上去!”刘姨急得直拍大腿,依旧没能拦住俞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