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饭,大家先后去洗了澡。南甫市局硬件条件不错,淋浴间有好几个。花崇洗完在肩上搭了张毛巾,回到办公室时,见柳至秦站在露台上,不知在看什么。
雨终于停了,但天上仍是浓云滚滚,仿佛雨没有下透,随时可以再来一场。
花崇走过去,双手撑在栏杆上。
“我今天一问到疏忽阑珊,梁海郡就不说话了。”花崇道:“后来不管我怎么问,她都只是摇头。”
柳至秦道:“人带回来了吗?”
“没,缺少证据。”花崇说:“但她越是回避疏忽阑珊,就越是可疑。我查了下梁一军死亡当天梁海郡的行踪,她其实没有明确的不在场证明。”
夜风呼啸,柳至秦的声音被卷入风里,“她也有杀害梁一军的可能,只是动机还不明确。”
“梁一军被拧断了脖子。”花崇皱眉,“这不是一般人能够做到。”
梁海郡养着一帮在国外当过雇佣兵的保镖,这些人中的随便一个,都能轻松拧断一个成年男性的脖子。所以特别行动队之前就挨个对他们进行过调查,但有完整的监控记录显示,在案发之时,他们要么待在南甫市,要么随集团高管在外地开会,没有一个人在山泞县。
和梁一军密切相关的人里,只有梁海郡和葛万群缺少不在场证明。但她们一方面是梁一军的至亲,一方面是女性,不管是南甫警方还是特别行动队,都很难怀疑到她们头上。
可案子查到目前这个地步,随着疑点一个个出现,梁海郡渐渐从最初的被害人母亲,成为警方必须重点关注的嫌疑人。
“宁秋徐现在只是一个符号,我现在了解到的情况是,她不是南甫人,籍贯在池鸣市。”柳至秦道:“今天比较匆忙,明天继续查。”
“这人八成就是疏忽阑珊。”花崇看着街对面的装饰灯,“从南甫工业大学毕业的学生,个人信息相对比较好查,你白天让许小周查那八位徐姓女学生,他不是也很快查到了吗。以宁秋徐的学历,她毕业之后必然能够找到一个不错的工作,但校方居然没有留下她的就业记录。她也许根本就没有工作,那她毕业之后到哪里去了?”
重重线索下,两人都想到一种可能——她成了梁海郡的代孕者,住在那栋山中别墅。
可是花崇此时的感觉就像隔着一段巨大的鸿沟,鸿沟对面是依稀可见的真相。特别行动队尚且无法跨过这道鸿沟,只能远远地看着对岸曾经发生过的一切。
次日,侦查继续进行。
当年教过宁秋徐的老师都已经不在人世,但柳至秦从其部分同学口中得知,宁秋徐家境非常富裕,在那个年代算得上是富家千金。
“但她也不怎么给我们说家里的事。”陈静莲和宁秋徐做过室友,曾经在一所重点高中教书,说到宁秋徐,她脸上多有遗憾,“我们都不知道为什么,好端端的一个人,毕业后就突然消失了,和我们所有同学都断了联系。”
“最早,我们还以为她回家了,她家在什么市,我给忘了。”陈静莲接着道:“她家里富有,可能给安排了工作。但后来毕业十年庆、二十年庆,我们都找不到她。班里有人说她出事了,不然以她的性格,不可能不回来参加同学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