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韩方憋屈的脸通红。
吕不韦开口给他解了围:“想必韩国之主也有心攻我大秦几座城邑回去给公主添妆吧?”
韩国公主是魏国王后,但是并不受宠,魏国国主喜欢的是龙阳君。
“韩国之主既然有了这个念头,当然就听魏国的了,胜了的话,韩国占了地盘,输了还有魏国在前头,韩国之主好算计啊!”吕不韦淡淡的看了一眼韩忠父子俩:“而且派来的人也不错,上了岁数的老人,以及一个大孝子。”
“老人若是有个好歹,责任在我大秦,老人一激动,万一过去了更好,你是个大孝子,肯定不会悄无声息的将老父殡葬,必定大兴土木,必定大办丧事,到时候人一问,说是怎么去的?”甘磊在一边竟然跟吕不韦站在了一条战线上:“哦,出使秦国,在秦国死的!哪怕是正常病死的,韩王也会找秦国要个说法。”
韩方脸色都白了:“不可能啊……我国国主虽然……虽然不甚体恤下臣,但是我父亲是他的宗亲……。”
“你这傻孩子,这一路……咳咳……一路上,可有医者随行?”韩忠老爷子苦笑:“我这把老骨头了,为什么一到秦国就求见?只要……只要挨过去,回去韩国……哪怕是死了,也没事了。”
“父亲!”韩方悲戚却无法,谁让对方是他的国主呢。
“可怜……1冷我孙儿……才回来……就被关起来了……,以后,以后好好对韩非,他是个好孩子……咳咳……。”韩忠老爷子咳嗽的很:“以后别让他……他受委屈……”
“你说什么?”李季阳一下子就冲了过去:“你刚才说什么?”
“这位……这位大人……呃……呃……!”韩忠老爷子喘了口气,但是被李季阳一吓,这口气就要上不来了!
“父亲!父亲!”韩方也吓坏了,若是父亲真的死在这里,两国之间会怎么样他不敢去想,反正他们家肯定没有好下场!
“御医!御医!”羸政喊人。
“老爷子!老爷子!”李季阳也帮着拍胸顺背。
夏无且很快就来了,现在他每曰都在宫中教习一些御医医术,李季阳偶尔给他一个药方,让他自己去琢磨。
现在夏无且的医术已经有了很长足的发展,甚至精挑细选了几个有天赋的带在身边,打算让他们继承自己的医术。
夏无且直接将老爷子放平,然后跪坐用的垫子成了枕头,翻了一个药丸子出来,先给老头儿用水服了下去,然后解开老头胸口绑着的带子……没办法,韩国的服饰跟秦国有点不同,衣服带子也绑的太紧了点。
“先挪到安静的地反,老先生痰迷心窍,恐有不虞。”夏无且说话还是那么直白。
“送到偏殿去休息吧!”嬴政道:“请副使留下即可。”
跟来的韩国使臣的下属们,一个个都哀戚神色跟韩忠老爷子进了偏殿,能被派来秦国的都是弃子,也都是跟韩老爷子关系好的人。
“秦国国主,小臣想去看看父亲,父亲年岁大了,不知道还有多少时曰……而这里,只有小臣一个子嗣在……。”韩方跪地磕头,悲切的气氛足够渲染整座大殿。
羸政一时沉默了。
他在这会儿突然想先王了。
先王虽然不是一个特别溺爱孩子的父亲,但是对他却真的很好,教导自己为君之道,想必那个时候,就有立自己为太子的打算了吧?
还有那些神秘的内侍力量,也是留给自己掌控王宫的势力吧?
别人都说先王荒淫无道,不然死因也不会那样的不堪,但是是谁又能知道,先王已经很少跟后宫的女人睡了,他更多的时候是跟阿娘在一起,教导自己一些外人绝对教导不了的事情呢?
“去吧,今日早朝,先不讨论韩国的事情了。”羸政摆了摆手。
“谢国主大恩!”韩方行了个大礼才起身跑去看父亲,生怕只一眼看不到,便跟父亲天人永隔了。
大殿之上气氛很奇怪,羸政双目放空的想着先王,李季阳则是想着刚才那个老爷子说的韩非,韩非子在这个时代的名字!
吕不韦则是想趁机跟甘磊套近乎,结果甘磊高冷的拒绝了他递出的橄榄枝;李斯则是眼神不定。
很明显他也认出来了,对方是韩非的祖父和父亲!
众人都以为韩非子是韩王的儿子,其实不是,他只是韩国宗室,韩国的国公子而已李季阳想去看看韩非子的爷爷跟爹,但是这早朝还没散呢!
于是李季阳不顾众目睽睽,跑上去拉了一下羸政的柚子,小声提醒他:“别发呆了!”
“今曰先散朝吧!”羸政回过神来,却一把抓住了李季阳的手:“秦安君跟寡人去后殿。”
众位大臣都有些没转过来弯儿,国主拉着秦安君就已经走了。
甘磊对此目瞪口呆!
发生了什么事情?
然后下一刻,他就被大臣们给围住了,谁让那俩都是他的学生呢!
而李季阳明显感觉到了羸政的低落,跟着他到了后殿,就晃了晃俩人拉在一起的手:“阿政,怎么了?”
羸政拉着他坐到了一起:“我想父王了。”
李季阳一愣:“你想先王了?”
“嗯。”羸政低头:“我有记忆以来,我们父子才聚了三年,他就……,在世的时候,对我很好的,教导我为君之道……。”
李季阳就那么听着他说先王跟他的事情,他知道,羸政不是想听他说什么,而是只想发泄一下,思念父亲的心情。
也是,羸政外表再成熟,他也才十六岁而已。
整个秦国都在看着他呢,包括后宫的两宫太王太后以及王太后,还有一个在吃奶的小弟弟。
“不如我们改天找个机会,去祭拜一下先王吧!”李季阳提议:“清明已经过了,不过没人规定非要清明的时候才能祭祖,才能去看自己老爹的坟墓吧?”
“可以吗?”羸政还真没这么想过。
“当然可以。”李季阳道:“别忘了,那是你爹的墓地,你作为儿子,想爹了,去看看,怎么了?”
“我都这么大了,还想爹……。”羸政有点不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