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安虽然比他小了两岁,可早就已经做父亲了,一嫡一庶,已经有两个儿子了,当然了,最大的那个嫡子也才只有一岁多,一个多月以前,他才去参加了曹安嫡长子的抓周礼。
一样都是做了父亲的人,在孩子身上,魏时凡事尽可能亲力亲为,曹安则恰恰相反,明明是不怎么重规矩的一个人,偏硬是要守着‘抱孙不抱子’的规矩,也真是让人奇了怪了。
曹安可没觉得自个儿奇怪,奇怪的是好友才对,三岁多的孩子,交给先生开蒙不就完了,好不容易出来玩儿,还得带着孩子一块出来,下这劳什子的五子棋,一个三岁多的小孩,能懂什么呀,下棋还不够生闲气的。
魏时就是太过重视孩子了,几个月大的时候就专门坐了一小推车出来,之后又是积木,又是实物卡,甚至还专门做了可以蹦跳的玩具出来,那叫一个精巧细致,以至于拿到铺子里去之后,没几天就风靡整个京城了。
再想想魏府后花园的那个什么滑滑梯,他长这么大还是头一次见这玩意儿,小时候更不可能玩过了,哪里像魏远,玩儿都玩儿出花样来了。
还真是挺让人……羡慕的。
他也想有这么一个父亲,但是万万做不了这样的父亲,要让他这么哄小崽子,非得英年早逝了不可。
魏时只是太重视孩子了,这倒还算是好的,刘钰那可就太过分了,那人就是太注重妻子了,十足的重色轻友。
穿开裆裤一块长大的交情,以前还畅想着一块儿吃遍大靖朝的美食,结果等到这人大婚了,见个面都困难,一个月也就才只能见上一次,既不能跑到庄子上打猎,不能到跑马场里跑马,只能在一块儿用顿膳、喝个茶而已。
一块长大的兄弟,还比不过成婚没多长时间的女人,实在太伤人心了。
重重的叹了口气,曹安真是觉得道不同不相为谋,跟魏时如此,跟刘钰就更是如此了。
“这大好的青春年华,不该好好享受享受吗,整天围着家里人转有什么意思,以后不有的是机会,何必急于这一时,你想想你都多久没出去玩过了,咱们可都还年轻着呢。”曹安语重心长的道。
上个休沐日,刚刚带妻儿去庄子上放过风筝、吃过烤肉的魏时,一时之间无语凝噎。
“我现在不也看着风景、下着棋吗?还要怎么玩儿?”魏时落子并不是很快,并且尽量模仿跟儿子同样的下棋水平,棋逢对手才有意思嘛。
他既是不能觉得有意思,那就让儿子觉得有意思好了。
曹安瞧着这俩人辣眼睛的棋术,是真觉得没办法再劝什么了,把自己当成三岁的小孩去下棋,偏偏还不能敷衍,他都不知道其中的乐趣是什么。
交情最好的两个朋友,一个忙着哄妻子,一个忙着哄儿子,彼此之间的来往真的少了不少。
“算了,这事儿咱们俩是聊不到一块儿去了,我就不白费这个心思了,等远哥儿长大了,我就带着他到庄子上跑马去,那才是适合带孩子的时候。”
现在这么一个小不点儿,走路走的时间长了都要人抱,说一些规则也听不明白,干什么都是累赘。
魏·累赘·远这会儿心无旁骛,全部的心思都放在棋盘上了,别看人家人小,可是已经能背下千字文的人了,被爹爹的童谣所赐,诗经里的不少篇章也都能背下来,已经算是个小神童了。
第115章 一更
魏时养孩子那可是正儿八经的精养和细养,连玩儿的玩具都弄出花样来了,更不用说是别的了,孩子还没出世的时候,都已经开始听论语和琴音了。
不到两岁就开始玩各种颜色的积木,以此来培养动手能力和对色彩的敏感度,三岁就开始握笔了,握笔姿势有多重要,会写字的人都知道,魏时是手把手教的,光是握笔的姿势就练了有将近一个月。
如今又多了一项内容,下五子棋,围棋的规则对小孩子来说还是太难了,只能先从简单的来。
魏远三岁多的人生学的东西可够多的了,早上起来还要在院子里跑步,跟着武师傅学打拳。
小家伙也是够听话的了,让学什么就学什么,关键是还真能学得进去,当父亲的恨不得把看家本领都使出来,全都教给儿子。
这样的父与子,也是够少见的了,按照刘枫的话来说,没见过这么用心的父亲,也没见过这么听话的孩子。
备孕从年初到秋末,药膳没少用了,人都有几分丰韵了,可孩子还没影儿呢。
太医给两个人都把了脉,什么问题都没有,只是缘分未到罢了。
那就不是人力可以扭转的事情了,缘分这东西玄之又玄,什么时候来谁也说不清楚。
魏府这边努力尚未成功,刘府就是双喜临门,二舅兄又喜得一子,小舅子刘钰呢,也传出了喜讯,刘纪氏怀孕满三个月,已经是坐稳了胎。
数数刘府第三辈的人数,真是让人不服都不行啊。
相比整个魏家,甭管是京城这边的,还是燕县那边的,亦或者是留守在江佑府的,人丁单薄啊。
魏时不过是感慨了几句,就把这事儿抛之于脑后了,他已经有了孩子,倒是并不怎么在乎能不能再来一个了。
可刘枫在乎呐,试问天下女子谁不想要个‘小棉袄’,她这儿子已经有了,女儿还遥遥无期呢,更何况就算是儿子的数量,她也没满足呢。
药膳还得继续吃着,只不过必须得多活动活动了,这么胖下去可不行。
魏府很快就又多了一项娱乐活动,魏远也多了一项要学的东西——踢毽子。
小短腿学习这个来还是挺费劲的,刘枫则是此种的高手,魏时特意替夫人数过,在场地够大且没有人干扰的情况下,夫人可以连续踢上一百多个毽子。
这方面他是真不行,十个都坚持不了,那毽子就得落地儿。
远哥儿这一双小短腿,学的再怎么认真也是不成的,顶多也就是踢俩,那还是运气好的情况,就是不知日后如何,这踢毽子的天分是否随了夫人。
魏时不知道旁的父母是不是也如他这一般,反正这感觉是挺奇妙的,他虽然不能算是一个特别争强好胜的人,但也是有胜负心的,什么事情都希望能做得更好,也会在心里头跟旁人比较,想赢。
但是到了自家儿子这里,却是想输,希望孩子能够比自己更优秀,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这样的心态,大概只能是父母对孩子才能有的吧。
同辈的友人基本上都已经或者是快要晋升为父亲了,不过魏时并没有找到同盟的感觉,很少会有人像他这样把孩子带出来,交流育儿心得更是几乎没有的事情。
跟曹安比起来,他确实是属于有别于大众比较奇怪的。
跟之前那两年比起来,今年的秋收算得上是丰收了,不只是粮食如此,瓜果也是如此。
重新被移栽进魏府的葡萄藤,今年可是结了不少的葡萄,由青转紫,葡萄架下满是诱人的味道。
今年的中秋节,一家四口就是在葡萄架下过的,夫人‘亲手’做的月团,他跟儿子亲自采摘的葡萄、石榴、苹果,还有姨娘亲自下厨整的几盘小菜。
望着葡萄架上的月空,感觉确实是很好,尤其是在不用作诗的情况下,要知道以往在柳州城时,无论是堂兄,还是他,都要被要求赋诗一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