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人在接触新事物时,都会有一个或长期,或短暂的上瘾期。
人对未知总是充满了旺盛的好奇心,如果这个未知,恰好还给当事人带来的强烈的冲击,那基本短时间内,她的脑子里大部分的画面,都会贡献给这份新事物。
夏阑珊是个正直的人,虽然现在说这话似乎没什么说服力,但至少曾经的夏阑珊确实如此,在她觉得一个学生的天职就是学习后,她便没有对同学感兴趣的东西激发过兴趣去了解,包括很多人已经很熟了的里番种子之类的,这些直到现在,除了时音电脑出病毒那一次,夏阑珊都是没有看过的。
但这并不代表着她性冷淡,不近女色。
只是恰好开窍得要更晚一些而已。
这种情况,对于经验丰富的人是很容易解决的,要么,找女朋友去;要么,看个片,一切都会随之变得索然无味起来。
可惜夏阑珊毫无经验,所以她只能徒劳的催眠自己。
至于找片?这实在是为难夏阑珊了,她其实一直很纳闷,都净网这么久了,有些人被迫清心寡欲,有些人怎么就能找到资源呢?难道她们上的不都是同一个互联网吗?
本质上相当纯情的夏阑珊,自然是没办法解决这一切的,所以等第二天她去见时音时,看上去就像是为了开学赶了三天作业的学生,眼下浮出了淡淡的青黑,看得时音大为诧异。
不就是思考个要不要追人的问题吗?怎么看着跟被榨干了似的?
时音并不知道夏阑珊昨晚都干了什么,她没什么偷窥欲,除非形势需要,不然她是不会去让系统转播夏阑珊都在干什么的,而昨晚,出于对自己的自信和对某个游戏晋级赛的重视,时音并没与去看夏阑珊那边的情况。
不过尽管如此,时音对结果能不能如自己所愿,其实还是稳操胜券的。
大约是天生比别人多一个心眼的缘故,时音从小就会利用人性的弱点,比如小时候说自己是奥特曼的朋友让班里的同学‘上贡’,长大后则是通过利用员工所渴求的让他们跟自己站一条线,总之,上辈子那么多的实验对象,让时音对人心的把握比大多数人都要精准一些。
而只要夏阑珊还是个人,她就必然也有人会有的贪嗔痴妄念,自然也就能被利用。
一个人可以接受自己无疾而终的暗恋对象成为别人的新娘,却无法接受暧昧对象突然离自己而去,归根结底,潜意识里,两者之间的距离感是相差很大的。
前者本质上来说,是自己跟自己较劲,而后者,是两个人之间的抉择。
哪怕这种被拉近的暧昧感,是出于巧合人为,也会让人下意识多出一分心思,当内心想抉择时,这就会成为一份很重的砝码。
不然那些本来没有感情的男男女女,也不会因为身边人的拉郎配,就突然对另一方产生诸如羞涩之类的情绪了。
夏阑珊不知道,自己的反应几乎都在时音的意料之中,其实时音露出的破绽也并不少,但感情滤镜,总容易让人忽略那些细节,夏阑珊也是如此。
所以她没有觉得时音有什么不对,反而是自己相当心虚,毕竟她不会化妆,连想掩饰自己脸上的异常,都心有余而力不足。
在最近这些时日,夏阑珊面对时音最常见的情绪,就是心虚了。
在她眼里,自己就是白雪公主的后妈,诱骗小红帽的大灰狼,仗着两人本就亲密的关系,为了满足自己的私欲,试图将她从康庄大道上拐进羊肠小路上,本身就是不道德的。
殊不知,其实自己才是那只绵羊。
时音这厮坏得很,身为一个夹心棉,她明明猜到了是怎么回事,还偏偏一脸愧疚道:“姐姐你脸色怎么这么差啊?对不起,都怪我,是我这几天太麻烦你了,害姐姐都累成这样了。”
瞧瞧这话多贴心啊,完全就是小棉袄,但听了这话,夏阑珊更加心虚了,下意识漂移了一下视线才道:“不关你的事,是昨天楼上吵架了,东西砸得噼里啪啦响,所以才没睡好。”
“啊?”时音惊讶道,“江爷爷江奶奶都相濡以沫五十几年了,平常感情可好了,怎么突然吵架了,是出了什么事吗?”
“不知道,”夏阑珊脸僵了一下,“你认识楼上的住户?”
时音点点头:“对呀,江爷爷江奶奶都是小区里的广场舞领舞,之前还送过我自己炸给小孙子吃的酥肉呢!味道可好了!”
在夏阑珊眼里,时音的性子是有些孤僻的,在学校还好,跟谁都能说句话,后来毕业以后,就没见她主动联系过什么朋友,就安安静静的呆在家打游戏看剧,让夏阑珊一度都有些后悔支持她当个自由职业者,更加剧了她不社交的念头。
殊不知,在她不在的时间里,时音其实玩得可开了,毕竟虽然是科技差不多的平行世界,但文化历史不同终究还是造成了很多东西都有所偏差的,所以时音自然是将这个世界的夜店酒吧都去过一道,看看跟前世有什么不同的。
而小区周围,那更是不可能被时音落下,哪怕是这种没有串门习俗的小区,时音也属于被重点关注的对象,时不时碰到了还会有小朋友老年人把自己手里的东西送点给她,所以夏阑珊想象的那种自己不在时时音可怜兮兮吃外卖的情况根本不存在,时音老熟练蹭饭人了。
小区里那些留守孤寡老人,就没有一家是没有时音没去吃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