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了。”应褚抬眸恰好看到她将背挺直的动作。
李言蹊嗯了一声，觉得有点渴。她从沙发上起来，在茶几中翻找出一次性杯子，给自己倒了温水。半杯水入肚，喉咙舒服了许多。
她想起汪龄的事情，问道：“汪龄情况怎么样？”
应褚放下笔，淡然道：“我下午找了一个擅长心理的朋友过来，他检查过后，说汪龄之前被人催眠过。”
催眠？
李言蹊听到这词，瞬间精神了起来。
“是有人催眠她，让她去找我的？”她心中闪现出来的第一个嫌疑人就是罗少晟，这种借刀杀人的做法，很像是他的手臂。
应褚唇角扬起讥讽的笑意，“汪龄被人催眠，让她以为自己是从未来重生回到过去的。”
李言蹊眼皮抽了抽，这也可以？
“那人给她编造了一个未来，让她信以为真。在那个编造的未来里，我会成为福布斯富豪榜的常客，风光无限。”
李言蹊秒懂，“所以在她以为自己重生回来了以后，便想法设法接近你，试图攀附上你。”
难怪……难怪她见到汪龄的时候，一点反应都没有。因为汪龄并非穿越，她只是对自己虚假的记忆深信不疑。再联系到汪龄先前忽然因为救命之恩而成为罗家人，答案也就呼之欲出了。
催眠汪龄的有很大可能是罗少晟。她先前能够听到心声的人中，苏苒苒、斐嵘和贺雅婕皆是穿越者，无一例外。她是否可以大胆假设一下，罗少晟并非穿越者，要么重生，要么拥有未卜先知的能力。
当然了，这些都只是她的假设，还需要验证。
李言蹊垂下眸光，有些头疼。在听不到罗少晟心声的情况下，想验证都困难。她索性先放弃思考这个无解的问题。
她抬起头，“那汪龄为什么要杀我？”从头到尾，不是她自己作死吗？怎么攀附到她身上了？李言蹊感觉自己很无辜。
应褚沉默了下来。在她以为他不会回答他这个问题后，他开口了，“在她虚假的未来记忆中，并不记得有你。或许是因为这个缘故，她才觉得你是变数。”
……这逻辑，简直神了。
李言蹊都不知道要说什么好，感觉自己就是那六月飞雪。她哪里有那能耐，能改变那么多？撑死就是改变了自己的死亡而已和让温乔道路走得更顺遂而已。
她的脑海中不自觉浮现出了自己死亡的场景，心头便泛起了一阵的烦躁和隐隐的害怕。
她忽然想起了以前看过的一部电影，因为预知到未来事故从而躲避开死劫的一群人，最后还是没能逃离死神的魔爪，一个个以匪夷所思的死法终结生命。
虽然知道自己是胡思乱想，但李言蹊还是控制不住这方面的念头。
忽然，脸颊处传来的冰冷让她回过神来，冰得让她忍不住在暖气屋里都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她一定神，才发现在她发呆的时候，应褚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小冰箱里拿出了两罐的冰可乐，一左一右地贴在她脸上。
在冰饮料的刺激下，什么乱七八糟的惆怅都灰飞烟灭了。
李言蹊避开来，摸了摸自己的脸颊，咬牙道：“干什么呢？”
应褚将冰可乐收回，淡淡道：“让你清醒一下，免得总是胡思乱想。”
李言蹊揉了揉脸，明明应褚没有所谓读心能力，但是在他的视线注视下，她却有种自己的想法都无所遁形的感觉。
“因为庸人的臆想而自扰，你还真是越活越回去了。”应褚说话一点都不客气，“她说你不存在，你就真的不在吗？还是说，现在在我面前的是你的鬼魂？”
李言蹊理亏，难得在他面前示弱，“好吧，我错了。”
她刚刚的确是脑抽了。
应褚淡然道：“对我来说，有你，有橙橙的未来，才是真的。”
其他的所谓未来，他不承认。
明明他的语气很平静，从他口中出来，却充满了说服力。
李言蹊怔怔地看着他，感觉有些不妙——心跳的频率要超过平时的标准了。
她转移话题，“我渴了。帮我开瓶可乐吧。”
应褚拿起桌上一瓶，将拉环用力一扯——扯过头了，拉环直接被他扯掉了。
耍帅失败。
李言蹊：“噗！”
第77章
汪龄最后被送到了精神病院中，只怕有生之年是没法出来了。
李言蹊和应褚在送汪龄进去之前，联系了汪龄的父母张慧和温横。
温横的表现完全在他们的意料之中，他似乎觉得汪龄是他的耻辱，根本不承认是他的女儿，表示无论是送精神病院还是送警·察局，都和他无关。
张慧则是哭红了眼睛，嘴里只是嚷着她女儿不会做这种事，肯定只是一时糊涂而已。
李言蹊半点都不虚她，十分淡定地让张慧这个母亲二选一。
要么送汪龄去精神病院，要么汪龄可以不呆精神病院，但是她行凶一事，她绝对会帮忙宣传得全城都知道。又有哪些人愿意自己的身边住着一个随时都会杀人的精神病患呢。单单邻居们一人一口水，就足够将张慧和温横给喷死。
温横想到那场景，更是不等张慧开口，直接表达会将汪龄送进去的想法。在温横的强硬态度面前，她那点微弱的抗议起到的作用微乎其微。
亲眼看到汪龄被送进去以后，李言蹊直接搭应褚的顺风车去旧小区开会，因为橙橙要写作业的缘故，今天是应褚和她一起去开会的。
和李言蹊偶尔回来一趟不同，应褚自从搬家以后，还是头一次回来的，不免让小区里的大妈们稀罕了一回。尤其是他还穿着上班时的正装，多了一份这年纪少年少有的成熟从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