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却告诉我的。不过也是为了应对这种紧急情况。还希望您不要怪罪他。”
“怎么会。只是,只是我不喜欢被监视,你知道的。”宋翔从床边离开,一边竭力捋平皱巴巴的衬衫和西装外套,一边走到蒲鹤引站的地方。蒲鹤引上前一步,自然地接过扯散的领带,绕过宋翔的脖子,系好。
每次给宋翔系领带,迎上他呼出的浊气,蒲鹤引总要不断提醒自己,才能将“用手中的领带把他勒死”的想法压抑下来。
这次也不例外。
她熟练地系好结,退开一步观察是否妥帖时,她发现宋翔正看着她。那是一种内疚却自得的目光,就好像虽然他做了对不起她的事,但她依旧如此识大体和体贴,能选上这样的贤内助,还多亏了他慧眼识珠。
“不会有下次了,以后我一定争取拿下单子,为翔哥分忧。”蒲鹤引挤出一丝笑意,说着半真半假的话,“这套衣服得熨过才能穿。我在来的路上买了一套西装,就在车上,您可以在路上换。”
“好。那她……”宋翔的目光朝床边瞟了瞟。
“翔哥放心,我会处理好的。许却就在门外,您先和他回公司吧,生意要紧。”
宋翔露出一个满意的笑容,方才那一丁点内疚的神色早被抛到九霄云外。他重复一遍“生意要紧”,转身开门,和门外的许却一起离开了。
蒲鹤引依旧站在原地,抱着双臂,问:“他当时答应给你多少钱?”
沉默。但隐约有呼吸声从床的那边传来,短促的、近乎饮泣的呼吸声。
蒲鹤引不悦地皱眉,从手包中取出一叠百元纸币,说:“我身上目前只有五千的现金,够吗?”
依然沉默。
“如果你不愿意说话,那我就当你默认五千足够了。我把这五千放地上,你等会儿自己取。”蒲鹤引说着蹲下身,将纸币搁在自己跟前,然后转身离开。
当她再次走过狭长的门厅,手刚搭在金属质感的门把手上时,身后传来一个叫她名字的声音。不是她嫁给宋翔后,宋翔为她改的名字,而是更早之前,陪伴了她22年的名字。
“蒲悠。”
但真正让蒲鹤引停下动作的并非这个名字,而是这个声音。刚才的叫床声过于做作,以至于蒲鹤引没能听出任何有关这个女人身份的信息,但这一声称呼,与她记忆中的那个人的声音完美地重合在一起。
蒲鹤引有一瞬间的失神。她以前从来不叫她名字的。
“还是说,你更喜欢我叫你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