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身上别无他物,阁下恐怕要失望了。”
雷云赛奕镰刀一阵回旋过后回到自己手里,听到这个久违的声音,知道了对方是谁。
“堂堂冥君躲在树后偷听,不符合你的身份吧?何必唯唯诺诺不说话,出来谈正事。”
眯眯眼,看了看对方后,笑着说到:
“没有身外之物没关系,把你的眼睛给我吧。”
歪头邪笑到,“我这人最喜欢收集眼珠了。你选吧,要么把命给我,要么,把眼睛给我。”
苏祁邺:“我堂堂冥君怎么,偶尔路过听了几句难不成是触犯了魔君大人?”嗤笑了一声,幻化出双刀握在手中,理了理遮住一半面容的兜帽。刀身随着自己后头的话出口也附着上了寒气,如同自己的语气一样冰冷:“若我说我都不会留下呢,魔君当如何?来同本君硬抢吗?”
雷云赛奕:“硬抢又能如何?”挑衅的语气越来越强烈,“我还怕你不成?”右手握紧镰刀,黑烟一阵一阵的扩散出来,“好久没动手了,拿你活动活动筋骨也不错啊。”
将脚下的姿势调整过来后脚下生风向对方而去,挥舞起了散发着黑烟的镰刀,对准人警惕的眼睛。看着对方的准备动作嘴角抬了抬,扬起笑意,“等着瞧吧。”
苏祁邺:“是吗,那就试试吧,不过可说好了,点到为止,我可不想往后还落了个弑杀魔君的名号,虽然也还不错。”听了人的话不置可否地笑了笑,挪动脚步快速离开了原来的位置绕到了人的背后,抬起手挥刀劈向人的后背。
“但是万一魔君大人的同族来找本君,本君可吃不消一个个地劝说应付。”
雷云赛奕:“是么。”
对方的移动速度很快,右耳的铃铛迅速调整了感应方位,在人绕到自己背后时跳起,一个后翻翻到了对方的背后,抬脚踢向人的后背。
“我们的人嘴可没有那么闲。再说,谁说一定就是我们的人来找你?别太自信了。”
披风的帽子随着移动掉了下去,仍是不松懈的在送出一脚之后拿镰刀打向人的武器来控制住对方。
苏祁邺:“那魔君是想抢了,恐怕也有些个人的嘴真的很闲的呢?”
心知这场打斗无法避免,皱了皱眉头,依着本能蹲下身向一边就地翻滚,顺势架起双刀挡住了人的镰刀。
“毕竟有时候,魔君还有管不到的地方。”
雷云赛奕:“魔界人嘴巴向来严的很,而且,打斗哪来这么多废话?”
用镰刀粗暴的将对方的武器打开,再次挥舞起镰刀将人压制下去,迅速转身左手幻化出匕首来划向人的脖颈处,右手的镰刀牵制住对方的武器,两种武器并不好控制,自己的重心压制在镰刀上面,匕首划出的力度倒是轻了几分。匕首划过对方的脖颈前后迅速调整重新划向对方的双眼。
千载之前,灵族生异,杀妖取丹,以助修炼,妖皇怒,意图毁灵族,灵君不得以出手。此时魔族生,灵妖停战,两败俱伤,灵君心伤,心存慈善,将闹事者驱逐,闹事者自翊仙,灵君灵力将散,昏睡千年。
灵居汤谷,千载不行,然,天生异象,世间万花逆季盛放,灵族圣地扶桑树下,一银发男子睁眸,眸为浅绿,嘴角温润浅笑,拂手挥去树藤,起身缓缓走出,抬眸望天久久不语,掩去因醒来而所显异象,化作白雾散去,只留原地几片绿叶。
灵笙再瞧已落座灵族圣殿,发觉疲惫,闭眸探知,方才知晓灵力尚未恢复,轻声叹息,侧卧灵座,修炼小憩。
镜花水月。
南柯一梦。
庄周梦蝶。
亦真亦假。
灵君苏醒又如何……
苏祁邺:“那魔君大概是不了解本君吧。”
那刀刃突进让自己有些猝不及防,双刀被压制着无法脱手,口中念念有词,吐出古老而又复杂的咒文,挂在腰间的骨笔随之而动,由咒文引导着向人的脖颈刺去。隐隐约约感应到有什么人苏醒,想来应该是之前沉睡的灵君。
“魔君,还是别打了吧,我们这样打下去也没意思,你说是不是?”
又是一年过去,多了那么几分的凄凉。沉坐山中不问世事已是好几年了,忘记了曾经战争的腥风血雨。过去太久了,这些事情倒是记不太清,记得最清楚的就是儿时的事。
绿叶发华滋的春夏之时是人人最爱的时候,清凉而又有几分炎热。那时的六族没有战争没有抢夺,跟着自己的父亲也学会了不少的东西。当时交情最少的是与仙界的人吧。父亲说过,只有各族和平才能换来六族平安。
“是的,人人渴望和平与幸福。那时还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屁孩。”按别人的话来说,“也是钟爱着和平这个神圣的词。但是总有人喜欢践踏这个词。”
那天与仙界的几个小孩在两族分界线玩耍,正是开心之时,自己不小心碰到了对方的玉坠,掉落地上打碎。一时间心里十分慌张不知所措。有一些玉坠很金贵,甚至用两座城都换不来。雷云赛奕心里有一丝慌张,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
跟对方吵起来后,因为自知有错便打算退让之时,对方忽然对着自己泼过来一些水。很快反应过来那不是水,是一种灼烧的液体。感觉眼睛看不到后,眼珠便化为液体从眼眶中流了出来,灼烧而疼痛。听到有人的尖叫声,感觉到了眼眶中的空旷,绝望慢慢泛起。
不知道过去多少年了,魔族诞生以后便逐渐壮大起来,而自己的眼睛也通过修为重新幻化而出,却是丧尸一般的乱色。复仇吗?可能吧。杀人?也许。
总之不管什么争端,战争已是自己最喜爱的了。
苏祁邺脚下凌空疾速追上前头的人,扔出了三枚短小利刃,逼人躲闪之际抽出弯刀先一步于人身侧挥出。
“阁下该知道,招惹了冥界的人,不管天涯海角,必杀之。”说话之间攻击却不曾停下,见人躲开自己一击出剑相迎直击自己面门,来不及多想紧接着将另一弯刀出鞘挡下了,双兵相撞发出闷响,却不免也让剑刃擦过自己臂膀。与人僵持着,双手都没法脱开,只得绷紧手臂发力抵开人的剑,接住反力后退暂时脱身,“呵,你要为你自己的言行付出代价。”
丝毫不给人喘息时间,左腿弯曲,右腿伸直横扫出弧度,见人有跳开躲闪之意,便正中了自己下怀,将手中两把弯刀沿着直线抛出,却在双刀脱手之际及时将手腕往内收,却还是被人侧身堪堪躲避,倒也不觉得惊异,只是接下双刀掐诀快速闪过至人背后,手腕发力将刀落下,割裂人的肌肤。
“你跑不掉的……”
本就附着寒气的刀身在留下伤口之时就已经将寒气侵入人体内,趁人回身之际迅速退开,看着人已经微微颤抖却依旧紧握长剑的样子轻笑出声。
“没用的,寒气一旦入体,会很快蔓延的,和我一样好好体会寒冷的滋味吧。”
知道这场打斗不会持续太久了,就将其中一柄弯刀收起,随后跃起将弯刀直劈向下,却见人突然不见,知道其中必然蹊跷,不由提高了戒心,落地之时四下察看,却不料从暗处飞出了密麻银针,出刀挡住,却也有不少划开自己皮肤落下伤口。
“在这里啊……”
再一次悄无声息绕到了人的背后,这一次不再留情,弯刀抵在人的脖颈上,用力压下横拉,结束了人性命。而自己也因为有些疲累,好半天才让紧绷的手脚恢复了些力气。
凤应君:“同心锁,锁双人恩爱一世。”
玄月高挂墨夜,云雾绕月不散。鹊桥佳人相聚共度余生,细水长流莲照心幽。正是中秋佳节,街上佳人双双对对,独为一家破败酒楼甚是冷清,早已无了生气,也不知为何久久不拆。过栏,直视墙上几幅覆灰的挂画。
挥袖散尽了尘埃,也散尽了红尘。周围朽木碎瓷恢复如初,显人与客。一黑衣男子坐之房梁饮酒,垂落一片衣袂,摇晃不定,二楼红栏则有一人抱琴抬头视之,身着白衣不染凡尘,对梁上人莞尔一笑,那人翻身跳下房梁,与白衣人散在酒楼中。
烟散,梦醒。终究不过是幻象罢了。
回忆仍是回忆,酒楼仍是酒楼,这里仍是一片废墟。
继而迈步入后院,后院桃树早已朽烂,死的透彻。而对立两墙则有两画,却不染一丝清冷,是桃林与竹林,一灼灼桃花,一荫荫翠竹,两画都有题字,却是出自两人之手。
灼灼桃花十里,取一朵放心上,足矣。清题。
飒飒竹青声响,落一叶于心上,安矣。辙笔。
望之久矣,也不禁勾唇浅笑,抬手取画迈步离开,步步生莲,业火焚尽酒楼,无人晓也无人知,这原本有位剑客与他心爱的琴师在此共享流年。
一生一世成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