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转世时喝孟婆汤,可以忘却前尘往事。”
“我有一个不情之请。抹去我的那段记忆罢。”
猛然惊醒!
原来只是梦啊。竟如此真实,心下暗自叹道,今夜又是一夜平静,无敌兵来犯,遍地狼烟。
暮雨初歇,独自坐在院内亭中,看着亭角斗拱上滴落的雨幕,不由地想着五万年前的那次战争好像也是个这样的天儿,搜寻脑中的记忆,思考着当初战争的细节,却捕捉不到任何有价值的东西,只有些许模糊印象在脑中停留,最后也转瞬即逝,这样的感觉让人有些微怒,抬手撑头,指尖随意划过桌面,因是自己原来去过一趟人界,对青衣戏腔颇感兴趣,便留恋在梨园里。沈清舟自己无事时也会来着唱上一出,也算是陶冶情操。
扯回思绪,起身走到后台,对镜描妆,妆毕,看着镜中自己已是青衣扮相,自己虽是副男儿皮囊,眉眼中也带着几分姑娘家的妩媚,起身行至台侧,虽已是黄昏十分,台下无人,自己也毫不介意,自己脑中想着戏曲,缓步上台,起云手,转身朝着台下,抬手翻着水袖,轻启朱唇,声音夹带着几分轻柔,仔细品味还夹杂着几分幽怨,开口唱着:
“泪珠儿不住的胸前淌…”一边唱着,眉间锁着几分幽怨,声音悠扬,腰身轻扭,随后抬手扬起水袖,复手翻袖,抬臂,装作气愤状甩出袖子,抬手抚着水袖,有几分我见犹怜的模样。
一曲终了,已收了水袖覆在腕上,背对着戏台,看着后面的背景颇有些出神。
程辞本是无意到这儿来的,并未想多。
“啪——”
手中的折扇被打开,轻摇着。风吹过来,将戏声儿带过来。好歹也是爱戏之人,便顺着声走去了。在一旁饶有兴致的看着,瞅着人唱完了,正背对着戏台。悄声走去,到
“先生…的戏腔不错,唱的很好听。”
将折扇收起,脸上勾起一抹带些玩味的笑容来。语气里带着调笑的意味“先生贵姓?”
记得那日,正是落日之时,残阳映在水面上,像极了那人眼中细细碎碎的星辰,很是好看。月染却惊觉自个儿又忆起那事,只觉懊恼,虽已过去多年,但那人的影子仍旧在自己的脑海里,挥之不去。沿湖而行,看着那渐渐落下的烈阳,心中赞叹着此景,注意力却被一旁的哭声吸引了去。
心中怀着一丝疑惑走了过去,却看见一女婴在啼哭“这。是婴儿!”
为何会有婴儿在此地呢?
心中甚是疑惑,却不及想太多,因为那婴儿的生命力在明显地流失。抱起婴儿就往姻缘殿赶,回到殿内时已来不及去打热水,直接施法变出个装有温水的木桶来,把那婴儿身上已肮脏的衣物脱下,把婴儿放进桶内给她洗身子。洗好之后,拿了件衣物把婴儿包得实实的,以免着凉,看着那粉嫩的小家伙,不由得轻笑出声。
“你便唤蒹葭吧”。
那婴儿看着她,露出了一个笑容
“师傅,在想什么呢?”
听闻此声,思绪才被拉回,轻摇头,道“我讲到哪了?”
“讲到应敌的技巧了。”
“嗯,那我接着讲了。”
岁月静好,细水长流。
夜色如浓稠的墨砚,深沉得化不开。荒凉的心却激不起美丽的浪花。独上高楼,望尽天涯路,空余悲。寒灯照孤影,晓月映江心。如此美好的风光在我的心里竟能生出悲凉
安静的让人害怕的夜,墨怜芷突兀的一句话,打破了这平静。
可是顷刻过后,又变得一如既往的平静,又安静的令人发慌。
心中刺痛感蔓延至全身,不由一阵恶寒,就连那平静如水的眸子也闪过一丝涟漪。残阳终散,玄霄替昼悄来,风露撒身。皓白月光幽铺沙场血地,独影,夜归。
深红血色洇纨素三分。徐行缓步而缩地成寸,片刻行止帅帐前,引风撩帘驱身入。
跌坐在地上,凌乱的发丝沾染着鲜血贴在脸颊边,右边满脸的鲜血,染红的双眸。手中紧握着短匕首,怅望灰天,眸中没有半点情感,宛如一个失了魂的傀儡。
“啧”撑了起身,略带几分散漫,暂且舍去了高床软枕,青雾自那暖香帐前的兽炉升腾而起,随后便散漫在空气里头了。
“混账。是谁允许你窥探孤王的心的”
细长的手插在人的脖子上,逐渐用力,看着人儿挣扎模样,嘴角勾起一抹嗜血的微笑。
看着人儿失去了挣扎,甩了甩手,身边侍女领命般的将其拖走。
“该死”乌发披散在雪白的xie衣上,捻起根玉簪将发随意的盘起,乌黑如泉的长发在雪白的指间滑动,一络络的盘成发髻,玉钗松松簪起,再插上一枝金步摇,长长的珠饰颤颤垂下,在鬓间摇曳,眉不描而黛,肤无需敷粉便白腻如脂,唇绛一抿,嫣如丹果,珊瑚链与红玉镯在腕间比划着,最后绯红的珠链戴上皓腕,白的如雪,红的如火,慑人目的鲜艳,明黄色的罗裙着身,翠色的丝带腰间一系,顿显那袅娜的身段,镜前徘徊,万种风情尽生。
“时辰应是不早了。”人儿轻声啧啧。
捻了些许香粉,撒落进香炉中,捋了衣袖,渡步于外殿。
“见过王上”他恭敬轻言。
她倚于皇椅不言不语。
“王上初登皇位,应封新贤。”他抿茶开口
“孤王之事,不必尔等多虑。”她轻启薄唇,言语冰冷。
“王上势力不稳,应广纳后宫,以充势力”他停顿半刻。
“立陌氏为后”。她慵懒相对。
“王上说笑,王上固为女子,怎可立一女子为后?”他恼怒之色溢于言表。
“孤王何时说笑过?”她愠怒语气,却未见波澜。
“这……”他竟无语凝噎“尔等无语就且先退下了。”
他匆匆而退
爱江山更爱美人,宁付了那美人,定不负天下。
孤王虽贪恋美色,可孤王绝非昏君。
孤王虽暴虐无常,孤王赏罚分明绝非庸君。
沈清舟本是感触颇多,立于台上良久并未感觉身后有人靠近,听人言,缓缓转过身看着台下穿着红色长衫的人,回人一礼,盈盈下拜,嘴角扬起一抹弧度,开口声音音域偏高,给人以几分醒神之感。说着
“多谢先生厚爱,在下不胜感谢。”
随后缓步下台,朝着人的方向走去,行至人面前不远处站定,轻抖水袖,敛于身前,一副知礼模样开口道
“在下姓沈,不嫌弃的话,唤声清舟即可,这时候看戏的人早就该散了,像先生这般爱戏之人已属少数。”
一边说着,抬头看了看天色,已是迟暮,天刚刚有些擦黑,说完看着人身上的有些像戏服的长衫,嘴角勾着一抹笑意。
“先生也真是个戏痴,连着穿衣风格也颇有几分戏服感,在下也是生发出些许敬佩之意。”
说完保持着笑容模样,看着人的眼睛,知道了人的身份,也不打算点破。
程辞见人儿转过身来,也看清了他的外貌。心里道着,他这般想必也不是什么普通人。估摸着他已经知道了自己的身份,却也还是淡定的站着。笑着道:“是个很好听的名字。”
话语并没有太多的情感,眼眸里还是含着笑意的看着人,像是习惯性的动作,机械的挂在脸上。顿了顿,才又继续道着。
“戏痴算不上,不过是爱唱罢了。”手轻抚过左眼框“也许久不唱了,唱了也无人看不是?”
沈清舟听人言语中带着几分落寞之意,打算开口劝慰,却看人左眼仿佛并无焦距,开口道:“谢谢先生夸奖,就是不知先生左眼。”
问出口后,便噤了声,觉得即使自己刨根问底,人也并不会告诉自己缘由,随后便将话题岔开:“先生若是觉得难觅知音,清舟不才,愿当先生的戏友,陪着先生一起唱下去。不知先生您可愿意。”
觉得自己此言颇有些鲁莽,觉得人并不会同意自己的提议,随后勾起一抹笑意,补充了句“若是先生不愿,权当清舟唐突了。”
对人盈盈一拜,在腕上抖了抖水袖,用手握住不让其滑落,随后立于一旁,并未言语。却一直注视着人的动作。
程辞楞了楞,将脸上带着落寞的表情掩好。轻摇着扇子。手背在身后,道“我的左眼么?不过是瞎了罢。”顿了顿“知音是难寻了,但如果先生愿意当我的戏友,也是极好的一件事。是我的荣幸。”
脸上挂起了好看的笑容,左眼因此弯起,若是不仔细看看,也是看不出着眼睛是瞎的。心里道着,也没几个人能看出来啊…
仙族之诞生,无外乎四种法子:从仙界娘胎中蹦出,集天地之灵气幻化,神族贬职,凡人飞升,邢逸疏的出身便是第一种。
只因邢逸疏自己的眸子生得有些不同,打他呱呱坠地那天起,便有无数流言蜚语传出。
“不气吗?”
记得曾经有人这样问过他。
“无妨,吃点小亏总比亮出底牌好。”
过了两万年,老龙王归元,因民心所向,众民举荐,他当上了新一任龙王,在蚀月坛进行授冠仪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