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浪点点头,人却没动。
准确地说,是连眼神都没动,就那么直勾勾看着她。
徐翘把电子钟捧高了些,硬邦邦地问:“干吗?还有事?”
程浪打量了眼她身上那条明显外穿的裙子,似乎在思索用词:“你是不是没找到……睡衣和内衣?”
“……”徐翘不是没找到这两样东西,而是根本没找,穿了旧的凑活。
她满脸惊恐:“拍卖连这种东西都不放过吗?那是我穿过的啊!”
“不是,”程浪笑起来,“我备的,新的,反正都给你腾了个衣帽间,我看那些零碎的小柜子有点空,干脆准备齐全。”
徐翘更惊恐了:“你你你!”
“只是有备无患而已,我没拆过,你可以检查封口。”程浪往楼下看了眼,“我帮你去找?”
“我自己找!”她飞蹿着把他推进房间。
——
徐翘在衣帽间找到了崭新的睡衣和内衣。
还好,程浪不是变态,准备的都是普通基础款。
她换了舒坦的一身,默默走到二楼客房睡下,特意把电子钟摆在枕边,结果没想到再次睁开眼时,天光已经大亮。
她迷迷糊糊看了眼纱帘里透进的晨曦,确认了自己身在何处,连滚带爬地起来。
糟糕,她真是猪吗?闹钟放这么近都闹不醒她!
程浪该不会烧死了吧!
徐翘飞快奔向程浪卧室,一眼看到半敞的房门内,他正衣衫不整地站在床前,急急就要刹车,却无奈跑得太快惯性太大,程浪家的地板又好像刚打过蜡,脚下一滑,非但没刹住车,反而炮弹似的直直进门并向前发射出去,射在了他怀里。
“……”徐翘感觉自己的脑袋顶着了一块胸肌。
程浪因为单手活动受限,没能及时扶牢她,保持着扶到一半不扶也罢的姿势,压下那点轻微的不舒服,垂眼看她:“一大清早,这么热情?”
徐翘抬起头来,眼前晃过一大片裸露的胸膛,瞳仁一缩之下迅速转过身去:“你没事啊?”
“我能有什么事?”
“我昨晚没醒来给你量体温……”
程浪笑了笑。
徐翘从这笑里听出究竟,回过头去质问:“你根本……”她说到一半,捂上眼,“你根本没给我设闹钟!”
“嗯,”程浪承认,一边单手跟衬衫纽扣作斗争,“你真以为我舍得你给我守夜?”
徐翘一滞,心里一打鼓,丝丝缕缕地起了酥意,质问的气势也减弱下去,保持着捂眼的手势嘀咕:“可是我留下来就是为了给你量体温的,你这样我简直一无是处了……”
“你想有点用武之地?”
“对啊。”
“那把手拿开,帮我系一下衬衫纽扣?”
徐翘捂着眼睛不动:“我刚看你好像已经系了两颗了欸!”
“但很累。”
徐翘犹豫着把手放了下来,清清嗓子,直视他衬衫里的风景,咽了咽口水。
程浪也不催促,大大方方站着。
她慢吞吞走上前去,眼观鼻鼻观心地给他系纽扣,一边叽叽喳喳地用说话掩饰紧张:“今天好像天气还不错哦,清早就有那么大的太阳,那什么,你手都受伤了,还要去上班吗?”
程浪垂下眼,看见她葱根般纤长白嫩的十指在他胸前灵巧穿梭,喉结轻轻滚动了一下,才答:“得去,上午有个并购案要谈。”
“那谈完就回家休息呗……”徐翘弯腰下去,扣到底,一眼看见手边的领带,送佛送到西地拿在手里,踮起脚来。
程浪微微低下头,方便她动作:“你想我早点回家?”
“……”这话说的,好像她会在这里等他一样,“我今天可是要去画室的啊!”
“那你会在画室想我……”
徐翘捣腾领带的动作猛地一顿。
“有没有早点回家吗?”程浪把话接了下去。
说话大喘气,噎死人不偿命!
徐翘狠狠将领带一把抽紧。
程浪轻咳一声,忍耐着松了松衣襟:“做什么?”
“谋杀亲……”
程浪眼睛一眯,垂眼看她。
“老板呀。”徐翘笑盈盈地把话说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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