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染姝虚笑了笑,拉着她起身,柔声道:“到底这名儿跟了你这么多年,也是有感情了,这镯子你收着,算是本宫给你的添妆了。”
她向来不爱说本宫之类,一向以我自称,以示亲近。
今儿这样说,也是要板上钉钉的意思,看着锦心僵着脸应下,颇为不情愿的样子,她也佯装自己看不到。
锦心已经二十有四,明年便要出宫了,顶着万岁爷给起的名字,自然跟一个嫔位娘娘起的名字带来的效益不一样。
隔日的功夫,安嫔又带着万黼过来,她笑吟吟的打趣:“瞧你这肌肤,真真的令人羡慕,白里透红肤质细腻,也不知道是怎么养的。”
姜染姝摸了一把自己的脸,滑嫩嫩的触感她自己都很喜欢,不由的勾唇笑了,柔声道:“嗨呀,天生的。”
气的安嫔直捶她,笑骂道:“夸你一句便找不着北了”,闹了一句,李氏虎着脸:“你可得把秘方说出来,要不然我住在这景仁宫不走了。”
姜染姝轻笑,回身看向锦心,柔声道:“将花油拿来给安嫔瞧瞧。”
都说有钱能使鬼推磨,她一直都想要花油的制法,终于在自己有钱有权的时候达到目标了,这是她买来的方子和设备,自己在景仁宫鼓捣出来的。
统共也就十瓶花油,废了她不少银钱买鲜花。
用灵巧的小玉瓶装了,瞧着特别精致。
安嫔拿在手里仔细打量,揭开盖子闻了闻,眼睛便亮了:“这是玫瑰露?品相这般好?”
这东西对于她来说,不是什么稀罕玩意,她也时时拿来按摩,并不觉得有什么特殊的。
姜染姝抿着唇笑:“这是我亲手做的,跟旁人的方子不同,你且试试看。”
自打吸收玉珠之后,她做吃食相关的东西,总是随随便便就能做到最好,试了试做这花油,一次就成功不说,品相也是极品。
“做面脂的时候莫用小磨油熬汁子,用这个熬,出来之后的面脂香味好闻不讲,用的时日久了,皮肤就能这般细嫩无暇。”
姜染姝说起自己的护肤美容经,那是相当的自豪。
安嫔摸了摸自己的脸,惊喜道:“真的?”
得到对方肯定答复之后,将玉瓶特别宝贝的揣在怀里,耍赖道:“明儿拿东西来跟你换,这个我就得拿走了。”
她一说,也不多耽搁,直说自己要赶紧回去试试,简直迫不及待了。
姜染姝失笑,送走她后,面色阴沉了下来,安嫔来自然不是为着一瓶子花油,也不是羡慕她肌肤好,而是来告诉她,丹宁和方侧福晋之间已经达成协议,要直接弄死尚佳氏,自己好一飞登天。
两人到处找不为人知的毒药,可这话只要一出口,打量谁不知道呢。
安嫔来说一声的意思是,让她趁早打算,莫让这么个玩意儿拖累了自己。
等到晚间康熙来的时候,姜染姝没有过多走弯弯绕绕,直接将事情说了,拧着眉尖道:“旁人打着我的旗号这般行事,打量我拿她无可奈何里,只自己知道不是我做的,旁人不知道,时日久了,这名声就坏透了。”
康熙听罢事情始末,虽然经历的事情那么多,还是为丹宁的奇葩而震惊,无语道:“既然这般,那就让她升一升。”
现在丹宁还是庶妃,没有正式晋封,康熙直接给她定成官女子,这位置还要去伺候旁人,他略想了想,心中就有了人选:“拨到宜嫔宫里头去。”
宜嫔这人掐尖好强又爱醋,手段也厉害,制住一个丹宁不成问题。
姜染姝对这招祸水东引直接叹服,宜嫔这些时日闹腾的厉害,她也想要个孩子,偏康熙不往她那里去,她焉能不闹。
如今将丹宁弄过去,有了一个出气筒,那可不得闹个天翻地覆。
作为新进宫妃嫔中第一个晋封的人,纵然只是个伺候宜嫔的官女子,也惹来无数人的艳羡。
丹宁心中升起腾腾的火焰,她就知道以她的美貌,定然不会这般被埋没了。
为了以后着想,她开始拼命的学宜嫔言行,可把宜嫔恶心个够呛,一时间无暇他顾。
姜染姝虽然知道这是康熙早就料到的事,还是为他的老谋深算而震惊。
等晚间康熙来的时候,她便星星眼的望过来,托着腮一直盯着康熙看,跟怎么都看不够似得。
康熙故作淡然的清了清嗓子,耳根却悄悄的红了。
“好看吗?”他问。
姜染姝头点的跟拨浪鼓似得,柔声道:“好看。”
她的眼睛里有星光,就这般崇拜的望着他,康熙一时半会顶不住,往前挪了挪,两人鼻尖对着鼻尖,呼吸交缠在一起,能闻到彼此间身上馨香的味道。
“姝姝。”他满足的喟叹出声。
姜染姝含糊的应了一声,眯着眼笑开了,她眼神迷蒙,睫毛微眨,娇媚的不像话。
依偎进熟悉的怀抱,姜染姝眉眼柔和,偷偷冲着余年挤眼,让它走远些。
然而余年是那种听话的猫吗?不是。
它从横梁上跳下来,轻巧的落在几案上,虎视眈眈的望着两人黏在一起的身形。
康熙狠狠的盯着它,冷声道:“来人啊,把余年抱走。”
他做什么事都不曾后悔过,唯独送禧嫔一只猫,让他后悔不迭。
锦心埋首进来,抱着余年就走。
“喵呜~”铲屎官你不能这么对我!
然而姜染姝早就让它走,是它自己非要撞上来的,摇了摇头,表示爱莫能助。
余年喵呜喵呜的叫起来,声音细细软软的,特别惹人心疼。
康熙视线在它和禧嫔之间来回扫,若有所思的想,有其主必有其猫啊,这两小只惯用的手段都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