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管事一听不是他们方家的问题,顿松一口气,随即道:“这个叶少爷放心,我家老爷再三交待过,叶少爷一直在府里住下去都没问题,您就当这是自己家一样。”
“我知道师兄对我好,可师兄一家迟早会有回来的一天,到时总不能还厚着脸皮住下去,总归不方便。”叶君书点到为止。
田管事细思一番就了解叶君书的意思,不过想着自家老爷的交待,一时犹豫没有点头。
叶君书笑着继续道:“田叔你慢慢找即可,不急,我还想多叨扰一番呢!”
田管事一听,便知叶少爷一家并不是想马上就搬走,于是爽快答应下来,“既如此,叶少爷放心,小的一定尽心尽力。”
“如此,多谢田叔了。”
田管事带着几个家仆跟着他们几兄弟在上京玩耍了几天。
京城里虽然贵人多,但是还是有素质的子弟居多,并不是大街上随处有蛮不讲理的纨绔子弟。毕竟这是天子脚下,被言官撞见了,直接参一个“家教不严,纵子行凶”,可就让人看笑话了。
田管事对上京了若指掌,自然知道带孩子去哪里玩好玩,哪里有什么热闹。
所以孩子们都逛得很开心,乐不思蜀。
叶君书有意识记住地形后,几天下来,总算对上京有了粗略印象,起码独自一人出门,不会再迷路不知怎么回来了。
说起这个,叶君书就想起三公子,可惜这几天他时刻注意四周,来来往往的陌生人里,再也没看到三公子。
他心中可惜,隐隐失落。
解决完一件事,叶君书还想打听一番,看京中哪个学院比较适合小山他们继续上学。
在雍州那边,叶君书见小山他们学得还挺好,不想耽误他们的功课,便想找个学院好让他们继续学业。
不过小山他们说自己不急着上学,起码等明年会试考完再说。
如今大哥正是在关键时期,小山他们可不想大哥浪费太多精力在其他事情上。
他们九月底离开雍州来的上京,如今还没到十一月份,天气还不太冷,但是已经在转冷了。
他们还不知道上京入冬是什么样的气候,而且再不久就是过年,他们就算是马上入学,也上不了几天学。小山他们一直觉得,他们明年六七月份再入学是最好的。
孩子们说得条条有理,叶君书尊重孩子们的意见,便没急着去找学堂。
他的目光看向互相追逐打闹的双胞胎,然后移到叶君为身上。
五弟开年就是七岁,也到了入学的年纪,该准备起来了。
叶君书也担心孩子们在异地水土不服什么的,便决定让他们先适应适应,所有事情,都等明年再说。
在上京的第三天,叶君书就修书几封寄回雍州和丰城县,聊以近况。
先生有两子,除了秦耀良外,还有一个大儿子。这个大儿子在上京进学十来年,最后在上一届会试中取得较好的成绩,运作一番后,谋了个九品官职,在永州一个县当县令。
前两年回丰城县住了一段时日后,就带着夫郎儿子去上任了。
先生和师姆在丰城县待了几十年,不想离开,何况还有小儿子小儿夫郎,也不算太失落。
他和秦大师兄虽有几封书信往来,但毕竟未曾谋面,字里行间都带着客气疏离,秦大师兄说了几个他在京时关系较好的朋友,让他有困难可以找那些人帮忙。
不过叶君书不太想贸贸然就进入大师兄的朋友圈,他初来上京,不想将人际关系弄得太复杂。
他现在的重中之重是明年的会试。
就算要有交际,他觉得他到时和余茂林一起就好了。
说起他,叶君书才想起来,自城门一别,自己好多天没见到余茂林了,他想了想,这么多天,余家应该已经安顿下来了。
他该去拜访一下,再不去,余茂林应该要闹脾气了。
不过他家是在东边,方家是在西边,一东一西,横穿整个上京,而上京之宏大,他们走路的话得走一个上午。
于是方管事让一个家仆赶着马车,送他们过去。
因为马车不能疾行,他们坐马车也坐了一整个时辰。
孩子们透着窗帘看外面的景物,倒不觉得无聊。
余家占着一个富字,虽然家中没有族人做大官,但是据闻余家从前朝开始就存在,其世家之底蕴,外人无法参透几分。
余家为乡绅世家,家族体系庞大,但行事极为低调,叶君书和余茂林住了两年,才了解一些。
余茂林身为余家主家嫡次子,从小天资聪颖,是余家最善读书也最将有出息的一个。
余家虽家产万贯,但是几代子孙,没几个会读书的,能考上秀才举人,已经是极限,所以余家没出过一个大官。
而最有资质的余茂林出现,自然让余家惊喜,都快将对方宠上天,基本余茂林在家是有求必应,他说什么,就是什么。
前几年他一起考秀才那届,余茂林是太过信任那个所谓的好友,毕竟对方从十来岁就一直跟在他身后的,所以才不小心中招。
即使后来余茂林没考成,即使最终那人考上了榜首,但是又有什么用呢?彻底得罪了余家,能有什么好结果?如今,那个人已不知在哪儿了。
据说前几年来京城,不小心得罪了某位大官,被剥夺了举人功名,不得再科考。
叶君书得知这些事后,行为上更加谨慎。
余宅占地广阔,与方宅还是有些区别。
余茂林看到叶家几兄弟前来,神情十分不悦,当然,他并不是嫌弃他们,而是,“哦,原来还记得我啊,本少爷还以为你们早就把我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