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视线又落到叶君书一直拿着的灯笼上,丑得这么有特色的灯笼,他一早就注意到了,只是顾忌着身份没有问。
他忍不住想,这么丑的灯笼,难道是子舟喜欢的人做的?才会那么珍惜,片刻不愿离手?
不过想想也正常,子舟年纪不小了,该议亲了。
“这是我孩子……咳,弟弟们一起亲手给我做的。”叶君书不自觉挺起胸膛,语气带着骄傲,孩子们对他多有孝心,虽然的确四不像了点,但架不住心意满满啊!
叶君书见李玙似乎感兴趣,便兴致高昂的和他说道,“我有五个弟弟,你知道的吧?家里我老大,老二是……”
叶君书说起家里的孩子,那可是有说不完的话题,估计说上个三天三夜都说不完。
李玙也不觉得无趣,听得十分认真。
不知不觉河岸两边的人群渐渐散去,河面上的灯光零零落落,很多河灯的烛火已然熄灭。
直到带着寒意的夜风吹过,脸上一片冰凉。
颇为强劲冷冽的风吹动两人的发丝衣摆,叶君书蓦然发觉,不知不觉,已经到了下半夜了。
李玙拢拢披风,朝叶君书说道,“我们也该离开了。”
叶君书点点头,心中颇为不舍,但是的确到了散场的时候,他家那边的人没找来,估计已经自行回去了?
两人往回走,繁华落尽的街市显得有些空旷,余落三三两两的人,还有一些摊主在收拾东西。
两人走到叶君书和余茂林摆摊的地点,惊奇的发现,余茂林竟然还坐在摊位前,他快步走过去,“茂林?”
余茂林此时身上也披了件厚实的披风,看到叶君书,直接一个白眼,“你还知道回来?”
呃,他怎么有种正牌妻子半夜当场捉奸出轨丈夫的既视感?
他甩掉这种诡谲的想法,“你怎么还在?”他还以为早回去了呢!
“等你啊!”余茂林黑着脸道,然后看到很有存在感的面具人,“这位是?”
“朋友。”叶君书介绍道,“李玙。”
然后对李玙介绍道,“这是我的同窗好友,余茂林。”
两人互相点头打招呼,心中各自冒出一个想法——
余茂林:两个字的姓名,这是个哥儿?
李玙:之前那个出了两副无人能解的对子是他们出的?
李玙问道:“对联对出来了吗?”
余茂林勉强给个好脸色,“没有。”
李玙点点头,然后说道,“那我先走了,告辞。”
叶君书连忙道,“我送你。”
“不必,我就在前面不远。”
叶君书自然不放心,李玙便指指前面,“接我的人来了。”
叶君书看过去,果然看到不远处逆光站着一个高大的人,便止住送他回去的念头,目送李玙走到那个人面前,随后带着那人离开。
叶君书惆怅,什么时候他们才能时刻见面呢?这才刚分别,他就依依不舍了。
余茂林在一旁上下打量,好似第一次认识叶君书一般。
等叶君书注意到他的目光,然后低头看自己一圈,“怎么了?”他有什么不妥吗?
余茂林盯着叶君书,缓缓吐出四个字:“重色轻友。”
叶君书:“……”
叶君书果断转移话题,“孩子们呢?”
“君昊和南阿麼他们带回去了。”也就只有他在等这个说出去走走很快就回来结果一去不回的家伙。
“那我们也回去吧。”叶君书真诚道。
这厢,李玙和护卫官离开,并没有再回客栈。
李长川已经回了侯府,只留下护卫官等人,还有一辆马车。
李玙坐上马车,一路快马赶往侯府。
而侯府此时还灯火通明,早先回来的李长川并未睡去,反而在等李玙回来。
等见到人,李长川还没说话,李玙就皱着眉头道:“哥,你怎么还没去休息?”
李长川意味深长地道,“弟弟和个外人聊天聊得浑然忘我,哥哥哪还有心思睡觉?”
他的目光落到李玙拿着的东西上,挑眉,“这是他送的?”
天知道他在厢房久等弟弟不回来,担心出事让护卫官去找,谁知没多久护卫官就告诉他弟弟在和一个陌生爷儿在河堤看河灯时,心里有多么纠结。
一方面有弟弟被抢走的危机感,一方面又欣慰这世上的人不是所有人都瞎,看不见弟弟的好的,弟弟还是有追求者的。
纠结来去,李长川恨不得直接去现场将弟弟抢回来,幸好他还有理智。
“那个人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