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第一反应是:不!相!信!
他不仅说要娶她为妻,还说要为她放弃世间所有春`色?!
怎么可能?!这还是一个习惯了三妻四妾、男尊女卑的封建时代王孙公子吗?这是从哪个言情位面穿过来的情圣吧?!
“你在开玩笑?”她严肃地问。
“我是认真的!”
“不要一时冲动!”
“我已深思熟虑!”
“‘放弃世间所有春`色’是什么意思?”雍若怕自己理解错了。
“意思是:你会是我今生今世唯一的女人!”
“你在说醉话?”
“我很清醒!”
“做不到的事,不要信口开河!”
“我极少许诺,从未食言。”
“我是罪徒之女。”
“我会为你父亲洗冤,还雍家清白名声。”
“我被人退过婚。”
“是杨家有眼无珠。正好成全了我的心意。”
“娶了我,你会被亲朋故旧笑死的!”
“我心意已决,不会在意闲言碎语。”
“你会后悔的!”为你今日的痴傻和天真。
“若是错过了你,我才会真的后悔!”
“你说过,你家中长辈绝不可能同意!”
“所以此事需要从长计议。我需要得到你的支持和配合,这才不顾礼仪,先在私底下求你允婚!”
“你打算怎么做?”
“第一步,为你父亲洗冤。元宵次日,我就让子墨设法抄录了一份卷宗。正月二十,我带人去了汝州。如今已经找到了王虎,拿到了他的口供……”
凤寥微微叹息,轻声说:“……你爹那个案子,是王虎被魏家管事拿住了把柄,又收了魏家的银子,与魏家一起做局陷害你爹。你家的猪是被他用巴豆弄死的;那些客人拉肚子,是因为他在酱料中掺了巴豆粉;那些死猪肉,也是他割的、他腌的,你爹丝毫不知情……”
雍若有轻微的颤栗,不太敢相信雍家人一直以来的愿望,竟有了实现的可能!
“你拿到王虎的口供也没用!他完全可以在公堂上翻供,说是你滥用私刑、屈打成招……”她给凤寥泼冷水,怕自己希望越大,失望也越大。
“他翻不了供!因为这本是他自己在公堂上主动招认的……”凤寥脸上露出一点得意的神情。
雍若惊讶:“他犯了事?”
“他涉嫌杀妻毁尸!”凤寥微笑道,“我在汝州找到他时,正逢他和他婆娘邱氏闹翻。我就助邱氏逃走、藏匿,却从乱葬岗捡了具残尸,伪装出了王虎杀妻毁尸的现场和证据。王虎被抓进大牢后,我派人拿着邱氏的东西去探监,告诉他:只要他把魏大户陷害你爹的始末招供出来,我便助他洗脱杀人嫌疑。为了摆脱杀人大罪,这王虎自然是招得心甘情愿、招得彻彻底底!”
雍若目瞪口呆:这手段,还真是……毒辣!
这主意,是凤公子自己想出来的,还是他的某个幕僚想的?
“这邱氏为何与王虎闹翻?为何是‘逃走’而不是‘回娘家’?”
寻常妇人与丈夫闹翻,不都是回娘家,请娘家人撑腰吗?
凤寥面颊微热,很是不自在地说:“邱氏原不是正经妇人。邱氏与王虎在京城就有私情,被魏家管事拿住了,魏家管事就以此要挟王虎陷害你爹……那件案子后,邱氏便抛下亲夫,跟王虎私奔到汝州。两人之所以闹翻,是因为王虎回了汝州后,越来越好吃懒做,对邱氏也越来越不好,日子有些过不下去了。邱氏自幼被卖给魏家做丫头,哪里有娘家?!”
雍若仰天长叹:她爹当年真是收留了一个白眼儿狼!还是个下作的白眼儿狼!
“单凭王虎的口供,也翻不了我爹的案子。”
“魏家倒台时,自然会有更多的人证物证。”
“魏家会倒台?”
凤寥一笑:“这些日子,子墨带着人,一直在暗中调查魏家的不法之事,已拿住了许多人证物证。不出半个月,便可将魏家连根拔起!”
他说到“将魏家连根拔起”时,仿佛在说今儿某道菜没有做好,撤下去倒掉!
雍若的心里,竟升起一股淡淡的颤栗:这凤公子,究竟是什么人啦?!
“我听说,魏家那个做官的儿子,娶的是朝中高官之女?”
“区区一个大理寺少卿而已,算不得高官。他若敢替魏家出头,便将他一并扫进去。”
大理寺少卿还不算高官?
那相当于她前世的最高人民法院副院长,是副部级官员好吗!
“敢问公子,您是何人?”雍若小心翼翼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