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若也对他笑了笑,心中更加伤感。
她心想:倘若能一直陪在你身边,我也会很高兴。
可惜,我并不知道这样的好日子还有多少。
凤寥究竟是在哪里吃了“不干净的东西”?
对于这个问题,苏名剑心里已经有了一点谱,却没有一丁点儿证据。
虽然急着回京,但凤寥一直非常小心。
晚上住宿,有驿站就只住驿站,没驿站才住那些老字号的客栈。
从入住到离开,一应入口的东西都有护卫盯着厨子做,甚至连洗漱用的水也是护卫盯着烧的。
这样的防范已经非常严密了,可凤寥还是中招了。
因为中招的只有凤寥,其他人都没事。
苏名剑就将嫌疑目标锁定在只有凤寥吃过,其他人都没有碰过的东西上。
凤寥开始腹泻的那天早上,他曾经单独吃过一碗鸡汤面。
那面是护卫盯着做的,鸡汤却是熬了一个晚上的。
虽然鸡汤也是值夜的护卫盯着熬的。但连日赶路,大家都很疲惫,难保没有哪个护卫过于疲惫,在值夜之时打了个盹儿。更严重一点,或许凤寥手下护卫里本就有别人的钉子。
只是,此事没有对证,苏名剑只能慢慢查访。
凤寥又在金风镇养了几天,等身体基本康复了才启程回京。
离开驿站的时候,许太医似笑非笑地对雍若说:“不知是不是巧合,似乎夫人的身边,总会有一些很神奇的事发生。
“上一次,夫人一个益元粥的偏方,救了夫人的母亲。这一回,夫人一碗糖盐水,又恰到好处地救了王爷。老夫越来越觉得自己医术浅薄,要学的东西还很多啊!”
雍若笑道:“许太医过谦了。妾身只是运气好些。”
许太医就呵呵笑着不说话了,直接登上了自己的马车。
回京之后,凤寥沐浴更衣后,首先入宫向皇帝复旨。
雍若回京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派人到英亲王府和隆庆公主府报信兼道谢。
隆庆公主很快就带着驸马,一起来探视凤寥。
凤寥还没有回来,雍若就陪着公主说话。安子墨与凤寥一起入宫面圣了,雍若就让焦桐去前院陪附马。
她既是羡慕、又是敬佩地对雍若说:“你可真厉害!居然能骑着马跑一天,一口气跑一百多里。我听说,好多男人都做不到呢!”
雍若笑道:“正如公主所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长处。我画画不及公主有灵性,举止不如公主斯文娴雅,也就这一点刻苦耐劳的好处了。”
隆庆公主摇了摇头,两眼亮晶晶地盯着她:“我还听说,你到的时候寥哥哥人都叫不醒了,那些没用的大夫束手无策。你到了以后,只用一碗糖盐水就救了寥哥哥?”
雍若笑着摇头:“这话夸大其辞了!”她把糊弄凤寥那套说辞,又拿出来将隆庆公主糊弄了一遍。
隆庆公主比凤寥好糊弄多了,听完以后就连连点头:“我就说呢!一碗糖盐水,哪会那样神奇?”
她捂着嘴笑了两声,打量了一下雍若,又说:“不过,你身上颇有几分不同于流俗的气质,很像个世外高人。要说你有这样的神奇手段,似乎也不是不可能!”
雍若保持微笑,不动声色地说:“公主真会开玩笑。我若是世外高人,这世间便没有俗人了。”
两人说了会儿话,凤寥也从宫中回来了,与隆庆公主的驸马卫昭武一起从前院走了进来。
“寥哥哥,你吓死我了!”
一见到凤寥,隆庆公主就冲上去拉着他的袖子,红着眼圈儿说:“那时候玉净到我府里来求救,我一听你病了,当时就吓哭了,立刻进宫禀报了父皇。父皇也吓得脸都白了,立刻叫人送了许太医去金风镇,还在宫里大发脾气,骂苏名剑他们没有用!”
凤寥有些愧疚地叹息一声:“都是我的不是,叫你和皇伯父担忧了。”
隆庆公主撅了撅嘴,很是委屈地说:“后来,我还想去金风镇看你,可大家都拦着我,不让我去。说是叫我别去添乱!我怎么就是添乱了?”
她横了卫昭武一眼:“连他也不帮我!”
卫昭武好脾气地笑了笑:“那时候,皇上和皇后娘娘本就为恒郡王忧心如焚了。若你再去,岂不更增父母担忧?恒郡王身边既有雍夫人照顾,又有许太医诊治,再无不妥的。你在京中安心等候,岂不是更好?”
隆庆公主嘟囔着说:“反正都是你有理!”
凤寥便笑:“我也觉得五郎有理。不说别的,你去了睡哪儿?那驿站不大,只有一个好点儿的院子,正房被我占了。你若去了,我总得让着你,岂不还要在病中给你腾屋子?”
隆庆公主瞪大了眼睛:“我哪会那样不懂事?”
“若不给你腾屋子,我心里过意不去;若给你腾了屋子,你心里又过意不去。是不是不去为好?”
隆庆公主这才无话可说了。
凤寥又介绍了卫昭武给雍若认识:“都不是外人,也不必守那些外院内宅的规矩了。日后我若不在,你们有事只管跟梅卿说,不必避讳。”
雍若和卫昭武就客客气气地互相见了礼。
一个叫:“雍夫人。”
一个叫:“卫驸马。”
见礼之后,卫昭武又向雍若深深一揖,说道:“昭武谢过雍夫人大恩。”
雍若眉毛一动,看了隆庆公主一眼,笑问:“卫驸马可是搞错了?你我初次见面,我何曾对你有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