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么会不懂!可凭什么是他,他可是小妾生的,难道我尉迟声歌就配嫁一个小妾的儿子吗?”
尉迟泰裕笑道:
“傻孩子,妻不如妾妾不如偷。直接把你许给苻家嫡子嫡孙你爹做得到,但当真如此便没人会珍惜你,更加没人会为你杀个头破血流,那才真错付了我尉迟氏的美人。”
声歌似懂非懂。
再次赶回大房山,师父正蹲在地上抽烟斗,苻亮则在灶台边有板有眼地炒菜。声歌心想这人倒很老实。
师父用罢饭,声歌和苻亮在小桌上开饭。苻亮狡黠地看了声歌一眼:
“你刚才到哪去了?”
声歌大为诧异地看了苻亮一眼:
“关你什么事?”
苻亮笑道:
“你跑回家向尉迟老贼哭诉,为什么让你和苻重干小妾的儿子一起学艺,这如何不关我的事?”
声歌脸上一红,啪地将饭碗放在了在桌上:
“苻来,你给我听好。”
苻亮脸上的笑意顿时散了:
“你也给我听着,我现在叫苻亮。”
声歌道:
“我不管你叫什么。从今以后,师姐的事情你不准过问,对我你只能毕恭毕敬,断不能出言顶撞。”
苻亮没理声歌,忽然满脸诧异地看着远处道:
“那是什么?”
声歌向旁边看了一眼,忽然感觉一个凉凉的东西从自己后颈滑了下去,顿时跳起来尖声狂叫。过了一盏茶的功夫,声歌终于从衣服里摸出一个肉虫子。
由于开场不愉快,直到两年后,两人关系依然没有啥好转。
声歌十二岁的时候新帝登基,新帝是苻亮的养兄,因此声歌有幸随苻亮进宫谒见。到了后殿,长桌上密密匝匝坐了几十个苻氏子弟,看得人头皮发麻。苻亮面色忽然有点白,声歌道:
“师弟,你怎么了?”
苻亮道:
“老子是你师兄。”
声歌道:
“我先入师门的呀。”
说着向先废帝行礼:
“尉迟泰裕之女尉迟声歌见过陛下,祝陛下千秋万载宗庙得承!”
废帝点头,一脸满意。
这时旁边一名长着小胡子的少年道:
“尉迟小姐,你入宫为何牵着一条狗?”
闻听此言声歌大吃一惊,但四下看去,众人居然怡然自得,没有一个做出诧异的表情。
苻亮仿佛没听见,自顾自坐下吃起来。
那小胡子少年道:
“尉迟小姐,看好你的狗,这些菜我们还要吃的。”
声歌站起身:
“您的贵目是不是有什么贵恙?”
两名苻氏的小姐连忙将声歌按了下去。声歌将酒倒满:
“诸位听好,我旁边这位是苻重干的长子,我尉迟声歌的师弟,请众位谨言慎行。”
声歌气哼哼地大步往宫外走,苻亮从后头拉住声歌的袖子:
“喂喂,你这么着急干什么?我还没吃饱呢。”
声歌将袖子一甩:
“苻亮,你是不是男人?他们这么欺负你,你还吃得下去?”
苻亮靠着墙抱起胳膊:
“你知道那个带胡子的是谁吗?人家可是taizu嫡孙苻襄,他爹与太上皇交好,如今乃朝中头号武将,我这小妾生的可不敢惹。你爹听说他今日来,巴巴地让我带着你入宫,大概看中人家做你尉迟家的贵婿。”
声歌正要发作,却见那小胡子的苻襄从急匆匆撵了上来。见苻亮站在一旁,苻襄伸手一指:
“走,我要与尉迟小姐说两句话。”
苻亮脸上表情复杂:
“二位愉快。”
到了晚上,声歌一脸怒气地冲回了大房山,对着正在刷墙的苻亮就是一脚:
“你为什么要走?那苻襄对着我又摸又抱,恶心死了!”
苻亮“啪”地把刷子掼在地上,大漆立刻溅得声歌满身都是:
“小姐,你以为我姓苻就有血气与他们论个青红皂白?真有这心性,我早就把他们肠子都挖出来岂不痛快!”
见苻亮吼起来,声歌倒茫然无措。两人相对无声。过了片刻,苻亮整个桶摔在了墙上,冲到门口骑马上跑不见了。
事实证明,百忍成佛这种事只有苻雍这类人才能驾驭,而苻亮这种人只能百忍成疯。果不其然,没过几天苻亮就捅了大篓子。